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钢筋水泥隐匿于阴暗之中,走到路口,行人通道刚变成红灯,高高的红灯条,像是定格在那里,疾驰而过的车辆,溅起黑黑的泥水,交通协管员穿着厚重的衣服,举着旗子,拦着想闯红灯的行人,终于,灯绿了,等不及的人们急匆匆小跑穿过马路,丝毫不顾溅到裤腿上鞋上的泥点。过了马路,小跑着跑上立交桥,一辆公交车恰好跑过,懊恼自己出门前又磨叽了,还好,等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挤上去,旁人的雨伞挨着我的裤子,,湿乎乎的,刚想发火,看了看周围,基本都是肩膀挨肩膀,胸贴背,想想还是算了吧,提醒他将伞挪一下位置,他一脸歉意,艰难的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子将伞装了起来。车开动了,我的思绪也回到了故乡。
高考一别,从此家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可秋的记忆一直像一幅色彩绚烂的油画印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的家乡在太行山的尾部,山虽然是石头山,但却也长满了植被,一到秋天,远远望去,绿色、黄绿、浅黄、橙色、深红,层次分明,苍劲棱角分明的岩石隐匿其中,就好像天上的画师打翻了颜料盘,五彩颜色倾注而下,染美了家乡的山,又像是彩虹偷偷从天宫下来,在山中吃饱了果子,挺着大肚子睡大觉。湛蓝的天空比以往也高了许多,远远望去,像是一幅巨大的油画挂在面前,既真实又虚幻。
再深深吸一口家乡的空气,空气中充满了玉米的甜香、谷子的清香、大豆的醇香,提上袋子,跟着母亲去拾荒,行走在田间地垄上,嗅着丰收的味道,用脚踩踩农民兄弟收获过的玉米垛,松松软软的就直接走过,如果踩到硬梆梆地,那就要蹲下来了,用手一拔拉,保准有饱满俊美的大玉米棒子披着层层外衣,带着胡须乐呵呵的看着你,等着你带她回家。带回家后,剥成玉米粒,晒干水分,磨成玉米面,放入大铁锅,用玉米芯做燃料,煮成玉米粥,满屋都是玉米的香味,就着自家腌制的小咸菜,喝上一口,那叫一个香甜。说起那个自家腌制的小咸菜,做法那叫一个讲究,就是秋天茄秧上最后一波茄子,个头只选鸡蛋大小的,回家洗净去蒂,每个切两刀,不断开,成梅花形,放置蒸屉上蒸熟。出锅后,用两块方形木制菜板将茄子里的水分挤出,放入罐中,用盐腌制几天,待盐入味后,取出加香油、蒜泥、和村香醋调制,那味道绝了,一年仅此一次,却够回味一年,每到深秋,总会想起老妈特制的这道小菜,好多年没吃到了。更不要说那红豆小米南瓜饭了,外面的水总也煮不出家的味道。
“和平医院站到了”报站声将我拉回到了现实,下车后,看着淅沥沥雾朦朦的雨,决定抽时间回家,再品一品故乡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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