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上前轻声问:“她呢?大晚上的做什么?怎么不要脸呢?看把孩子吓的。”声音里压着愤怒。
说着,上前去抱住鹏鹏,鹏鹏到奶奶那里睡去吧。鹏鹏扭了一下,眼睛望着妈妈走的方向。
向东上前拉拉桂兰指指外面小路,自己弯腰抱了孩子,鹏鹏浑身颤动着,向东很是心疼。
桂兰向村边小路跑过去,邻居一对夫妻也出来,按辈分,小义得叫人家叔叔婶子,实际年龄大几岁而已。那婶子和桂兰一起跑过去,看见春荣在前面急急地小步走着,两人上去一起拉住。
“回去说,说说到底为什么事情。”
“为么事,这日子没法过,靠他,我娘俩在家要饿死!”
那婶子说:“那也回去说,在外挣钱不容易,不是说有就有的,人好好的就不错了。回去说回去说,把孩子吓着了。”
“他要是好好的就好了。”
两个人终究把她拉回了家。
她的房间,桂兰也很少进来。原先鹏鹏小还来帮着看顾着,大了他自己跑来跑去的就进来少了。
结婚时的沙发已经破旧了,大概是鹏鹏在上面糟蹋的,墙壁上都是各种笔画的乱七八糟的画,还有一些小纸片,都是鹏鹏的杰作。
因为孩子,桂兰看待房间里里的一切就宽容多了,床上沙发上堆着衣服被子,地上还有小义打开的行李箱。忙忙碌碌的人家样子。
婶子把春荣拉到床边坐下,桂兰也找了凳子坐了。小义站在客厅里,向东在房间门口坐着,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脸上有了皱纹,那皱纹都一路垂下了。
春荣哭哭啼啼地说,小义回来兜里没一分钱,回来路费还是借的。今年下半年就汇了一千块回来了,他在外做几天活然后去棋牌室坐几天,一点钱都送别人了。
“你听谁瞎说?有证据吗?”
“自然有证据才说!你当我是孬子,不然,你钱呢?钱去了哪里?”
小义还要说,向东用眼神阻止他,低声说:“不能少说两句?”
“她冤枉我!”
桂兰和向东听得浑身发抖,心里觉得这个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点影子的。桂兰一叠声骂儿子糊涂混蛋。都这样大人了,不说养娘老子,自己的老婆孩子得照应好吧?就管自己一张嘴都没有照应好。
春荣还在哭,鹏鹏跑过去,把头埋在她怀里,嘴里不停地叫妈妈别哭。
邻居打圆场,说这已经错了追不回,知道错了就好了,人都有糊涂的时候,明年不会糊涂了。有什么事,明天说说清楚,晚上再闹就把一个村的人都闹起来了不大好。
你看,你家人盼了几个月盼着你回来,盼着什么。又对春荣说看着孩子面上,先睡吧,明天把事情跟公公婆婆说清楚。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这一闹,桂兰向东睡不着了,看着外面惨淡的月亮叹了一晚上气。
小四没敢起来,怕思冬醒了不见人怕。她竖着耳朵听着,知道大概为钱的事情,也叹口气。听着父母踢踏踢踏地回到房间,轻声嘀咕,知道他们睡不着,自己也是半天睡不着,看着思冬蜷在身边,呼吸均匀,想着鹏鹏晚上说不定还在梦里抽噎呢,心里不是滋味。
第一次,她庆幸鹏鹏是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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