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本书去巴黎（十二）

先贤祠原来设计是一个仿古罗马的新古典主义天主教堂，非常规整的十字形平面布局，中间的彩绘穹顶是法国人传统的拿手好戏。十字布局形成了四大空间，现在有大型的画廊，里面收藏了一流艺术家的杰作。原先供奉的圣吉娜维夫遗骸后来被扔进了塞纳河，不过画廊依旧有相关事迹的彩绘。

进入先贤祠的伟人墓葬不断发生的变化也是时代更替的佐证。现在中心位置上有一群白色抽象组雕，中心底座镌刻着国民公会的字样。经过很多血腥的争斗，人们开始反省什么是真正的英雄？今天这里已经是法国人心目中文化和精神的象征人物的归葬地。可以找到大思想家伏尔泰、卢梭，文学家雨果、佐拉等。

伏尔泰和卢梭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区域。伏尔泰的墓前是他手捧一卷书稿，拿着羽毛笔的大理石石像。侧面墙上写着“这里安息着一个自然和真理之人”。卢梭就在伏尔泰的旁边，他跟伏尔泰差一代人，生前还经常辩论，他们都是引起法国变革的伟大思想家，此外两位都是一流的文学家。在那个年代的学者真的非常全才，不仅是哲学论文写得好小说歌剧随笔都文采飞扬。

在那些感人的作品中，有许多描绘了底层的民众生活。除了对他们不幸生活表达同情，还有对弱小而善良的人性赞美。虽然有些过度美化是危险的，但“一个健康而公正的社会，它所必须关注和保护的，应该是当下社会的每一个最弱者，而不是赋予任何一个特定阶层以血缘性的暴虐的特权。”打破平衡的争斗总会带着伤害。今天人们来到先贤祠纪念的不仅仅是那些伟人，更是文明发展中人性的反思和进步。

巴黎最夺目的金顶覆盖在拿破仑的灵柩上。为了庆祝拿破仑胜利的凯旋门于1806年安放了第一块奠基石，三十年后一座高达五十米的精美浮雕拱门终于完成，虽然那时拿破仑已经被流放到深海伦纳岛上，并且去世了整整十五年。但作为他光荣起点的凯旋门放射出十二条宽阔大道，铺陈开了巴黎美丽的画卷。沿着香榭丽舍大道走下去，协和广场、杜勒里花园、卢浮宫、为世博会建造的巨型展厅、塞纳河上最金碧辉煌的亚历山大三世大桥、横列着一排大炮的荣军院，后面就是拿破仑墓的金穹顶。这位法国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原本却是意大利人，但他非常了解的法国子民。即便没能获得善终，今天依然占据着巴黎的重要位置。

再读了《带一本书去巴黎》，感觉很多细节以前都错过了。原来对不感兴趣的地方一直是忽略的，现在有些理解作者为什么带的是雨果的《九三年》去巴黎。这种这座充满浪漫气息的艺术之都之所以充满魅力，正是因为有过许许多多激进的思想碰撞，换了之后的自由和包容。当年为雨果送葬的人群远远超过王孙贵胄，人们对于为了弱者呐喊的作家如此尊重，正是文明的体现。巴黎不仅有许多美好值得欣赏，还有更深刻的东西值得发掘。去法国前还是要认真多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