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说,新嫂嫂身高九尺,年纪很大,性格刚毅,顶天立地,气拔山河,许是上古之神夸父后人。
钟少爷说:“他自进京以来,世子对他不亲不热,全然不顾当年情谊,他心如死灰,决定自暴自弃,要娶上十几房小妾,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郁王府别院的天上祥云飘绿。”
你是受了风寒,还是得了什么癔症?有病就去找太医,找我有什么用?
钟宛喃喃自语:“咱们钟家门上这是什么断子绝孙的好风水?怎么你也……”
郁赦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再喜欢……我也不会在意,我想打就打,心里不痛快了,大半夜的也会把他叫起来,让人把他往死里打,打死了……我也不会在意。”
“他禁不住?”郁赦失笑,气的磕巴了下,“回回都是他撩拨的我!我好生同公主在一旁站着,他那双眼睛把我从头看到脚,来来回回,没完没了!我要是个姑娘我就要骂他了!有那样看男人的?!不知羞!我都走了,他又寻了来,问能不能……能不能……”
郁赦偏头,愤懑道:“他那些话,我说不出口。”
郁赦失神低语:“我强迫你的,你不是自愿的,所以才不会动……都是我逼你的,都是我在逼你……来日我死了,你也只会觉得快意,不会伤怀……”
钟宛小声道:“我身无长物,就凑合凑合……让我把自己抵给你?”
“……”郁赦气的声音发抖,“你、别、妄、想。”
郁赦一怔:“你去我府上做什么?”
钟宛抿了抿嘴唇,“我……我刚才欠了你钱。”
郁赦茫然:“什么意思?如今欠债的都要住进债主家里去蹭吃蹭喝?”
钟宛趁着郁赦被气的神志不清,胡乱道:“那卖身葬父,得了钱不都跟着主家走了?”
郁赦自嘲一笑:“要跟我比谁疯的更厉害?比这个我怕过谁?他不是一直怕我死么?那今后……他也该顺便担心钟宛的安危了。”
他全听见了。
郁赦说,无所仪仗的人,万事只能靠自己。
前些日子……病人已同我倾诉倾慕之意,所以以后我不用避开了。
“这很好……”
“这、这很正常……是个人就会怀孕对我……没什么可新鲜。”
“世子年富力强。”
“世子百炼成钢。”
世子,将来我要是在御膳房撒尿了,是不是连御膳房也不能住了?然后连饭都吃不上?你和一群妻妾坐在屋里吃饭,我只能蹲在窗外饥肠辘辘的吃草,吃秃了盆景还会被骂,然后我就只能去喝湖水,等到冬天湖水结了冰,我就连湖水都喝不上了……
冯管家上下看了钟宛一眼,磕巴,“但世子同皇上说少爷你……善、善妒,粘人的很,世子多看别人一眼你都能哭一夜,然后你还、还……心黑手毒。”
“皇上怕你哭瞎了眼,又怕你弄出人命来,就没再提这话了。”
“罢了,再多药材,也只能医的了他的身子,你,医不了他时时刻刻要粘着我的心。”
钟宛难以理解,“还是你觉得我太闲了?怕我养病无聊,府里没有小妾,你就自己跟我斗?”
你说宣璟怎么这么倒霉?早年一同念书的时候就他跟不上趟,现在争储也跟不上趟,不过也行,别人争别人的,他自己跟自己斗,也斗的很精彩……
“贱内让我少吃白肉,说伤肝脾。”
又一个大人补充道:“让我少吃腌菜,说伤肾。”
“内子让我少吃寒食散,说会死。”
“……”
“……”
一阵难言的静谧后,还是孙阁老点头吃力道:“是,那是会死。”
郁赦点点头,自认为毫不生硬的淡淡道:“我本不愿理会,但架不住总是在耳边嘀咕,只能听他的,他说的本也没错,毒药就得少吃。”
孙阁老硬着头皮道:“可不是。”
三十功名闯过去,八千里路趟回来,那些曾经渴求的,如今唾手可得的,其实早就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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