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当日子开始衰老的年庚
距离已然干涸。无数个属于沙海的星辰
翔翼在天空中曲肱而枕
于是，蛮荒、断谷、裂岑，和
沙子聚堆的胸膛，生根发芽
长出一滴水的忧郁，被
矜持的别离蒸发。像眼泪一样
供养着日昀，直到抠出
一块宁静的痕迹。在自然界的天堂里
池鱼有冷的渊默，躲进深深
冰封的火光里保持温暖。阳光、霈雨
自始至终挟持着生与死的困惑
念经人终于超度业障的恐惧
没有黑暗的光年，瞳孔扩张了
震骇、孤独，直到有符咒解毒
一颗忘记微笑与浪漫的冷漠
生辰八字里面，写着斑斑点点
骨头吞噬血液的笔记。额头的泪珠
凝成第三只开天眼的琥珀
借此寻根问祖，因为滚烫的荒土埋没他乡
断桥上阳春白雪的史记，一条
白色与白色的撕心裂肺
从来都是疼痛。以致思念时
就会下起绵绵细雨
清晨苏醒，干净得只剩下诗歌在啁啾
真的谎言和假的真诚，天使再也没有计较
计较的只有一抔晦暗的慈悲
梳着日记本上的字母，蝌蚪文一样的年纪
神也无可幸免地被神审判
那是谁镌刻着苹果树的故事
从帕特农神庙里盘桓至今
有的，没的，残梦的影子，被美杜莎
缠绕窒息。桂华失却了窗棂上困守的
迷失而颓废的星夜。最后的一张脸
留给黎明
阿尔忒弥斯的心脏在狩猎
故乡和眼泪，残损不堪
听说姮娥奔月的传说
止在漫漫旅途的世纪中偎依自己
捧着故去的眼泪
捧着日渐萎缩的姓氏
用韶华雕镂面具下的死亡
丢给高贵，还是埋在安贫里面
在一个断裂坍弛的信仰中
魔鬼也被一滴没有文字的眼泪复活
——2016年7月19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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