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烟语
（40）饯行晚餐
没有人能告诉梁君，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席地坐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从午后一直呆坐到傍晚。看着太阳下山，又看着月亮从天边悄然闪现。
这期间，心悦也没有来找过他。
樱樱发来的短信不时地响起，梁君拿起来看了一眼，却不知如何回复。
原本已经预定了明天的机票回国，原以为马上就能和心心念念的人儿相聚。可是在这当口，发生这样的事，他只觉得如同掉入了无边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梁君揉了揉早已蓬乱的头发，却依然毫无思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季凡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才摁了接听键。
“梁君，晚上七点钟楼下餐厅见，给你和心悦饯行。”电话那头响起季凡爽朗的笑声。
“好。”梁君轻声应道。
挂掉电话，他抬起腕表一看，已经六点半了。
随即给心悦发了条信息：“七点，季凡给我们饯行，就在楼下，你准备一下，我过来接你。”
“好。”
梁君看着心悦回复的信息，放下手机深深叹了口气，起身从衣柜里取了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十分钟后，他步履缓慢地走到心悦的房门前，思量片刻，才轻轻敲开了门。
心悦已经收拾妥当，淡淡妆容加上一身清爽优雅的米色长裙站在他的面前。
她没有直视梁君，而是径直走在了他的前面，3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哒”的声音。
“心悦，我，我们......"梁君走在身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梁君，我们的事......”走进电梯前，心悦抬头瞥了梁君一眼，只轻轻说了一句，“等晚上回来再说吧。”
梁君点了点头，躲过心悦那清澈透亮的眼眸。
“我们的事？难道我们昨晚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了吗？”梁君掐着手背，暗自心焦。
楼下西餐厅里，一位金发美女正弹奏着悠扬动听的钢琴曲。
季凡坐在窗边，他已经点好了菜。这会儿，手中正拿着把红色开瓶器正熟练地取出瓶口的橡皮塞，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酒倒进了醒酒器。
看季凡开酒倒酒动作麻利，能看得出他对这个活计很是擅长。
梁君和心悦一前一后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两个人都静静地没有说话。
季凡似乎也觉察出了气氛不对， 他笑着拍了拍梁君肩膀打趣道：“我说你俩怎么啦？这才一天没见，吵架啦？
“没有。”梁君默然。
心悦看着季凡，也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
“那就是舍不得哥们，不想走了是吧？那就多住几天好了，也不是什么事。”季凡边往高脚杯里倒酒，边瞄了一眼梁君。
梁君苦笑着摇了摇头。此刻他心里如鲠在喉，好似吃了黄连，却有苦难言。
心悦也不看他们，只是看着手机，时而抬头看看餐厅里走来走去的形形色色的客人。
菜很快就上齐了，三个人边吃边说着话。当然主要还是季凡在说，梁君在听，心悦偶尔也说上几句。
这顿晚饭吃得颇为安静。
因为昨晚的事情，梁君恹恹地只干了一小杯葡萄酒，就推辞不再喝了。
季凡看了不悦：“你小子都要回去了，多喝几杯，明天又不是起不来。要是真起不来，让心悦喊你一声。”
心悦瞥了梁君一眼，端着杯子就和季凡手里的杯子碰了碰：“我们俩喝。”
“还是心悦爽快。”有心悦陪着喝酒，季凡也就不再叨叨着梁君了。
梁君看着心悦一杯接一杯地喝，以为她是因为昨夜的事情，借酒发泄。终于忍不住抢去了她手中的杯子。
“别喝了，咱们明天要赶飞机，别误了事。”
心悦显然没有想到梁君会突然抢走她手里的酒。她抬头静静地盯着他，嘴巴微张，欲语还休，眼泪“啪嗒啪嗒”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心里也苦，苦不堪言，却无人知晓。
梁君急忙抓起桌上的纸巾递到她手里。
季凡见情况不对，拉着梁君就借口去了洗手间。梁君也不说话，就任由他一路拉着走过餐厅。
季凡：“你和心悦，到底怎么了？”
梁君没回话。他打开洗手间的水龙头，就着冰凉的水抹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清爽了一些。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又静默了片刻才黯然道：“昨晚和心悦喝了一杯红酒，中午醒来就那样了……”
“哪样？”
季凡看了一眼梁君，摸摸头，又拍拍脑袋。聪明如他，这会儿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了。
“一杯红酒？按理说你的酒量不至于啊！”
“谁说不是呢？”
这也是梁君困惑的地方，可是心悦是个女孩子，没必要把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场面啊。而这便是梁君想了一下午，却怎么也想不清楚的问题了。
“唉，我早说她喜欢你，你还不信。”季凡单手搂住梁君的肩膀，眼里满是困惑，“现在怎么办？”
梁君摇摇头：“她说，晚上回去说。”
“嗯，那今晚先这样，你回去跟心悦好好聊聊，明天我来接你们去机场。”
“好。”
季凡走后，心悦提议去她的房间坐坐，梁君点头同意。
梁君跟着心悦来到她住的客房，一开门就闻见淡淡的的百合花香迎面扑来，这个房间格局和梁君住的客房是一样的。
只是房间整面的玻璃落地窗面对着酒店的后花园，没有吵杂的马路和耀眼的霓虹。白天望过去，目之所及，是一片绿意盈盈，整体也显得格外静谧舒适。
两人相视无语，静默坐了一会儿，梁君终于缓缓开口。
“心悦，昨晚，我们……”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心悦笑笑，眼睛依然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
“可是，我……”梁君想说他们光着身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
心悦背对着梁君，只听她深深地吐了口气。
“我们都是成年人，酒后的行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梁君哪里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让他如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况且以后他们还怎么相处？
“我没事，这个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回去吧。”
心悦转身冲梁君摆摆手，眼眶里分明有晶莹剔透的眼泪在打转。
梁君终究没有问她，为什么他会一杯酒就被放倒了？而现在，虽然他也不想面对，但是既然心悦开口了，那就把那个荒唐的夜晚好好地隐藏起来吧。
而过了今夜，他们又将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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