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

文：风铃

      栀子来到我家有三年多了，那时她小小的，瘦瘦的，我小心的把她移栽到新买的花盆里，放在了阳台最向光的地方，每天盼着她快快长大，可是过了十多天，她的叶子一片一片的黄了，开始掉落，每看见她掉落一片我的心就疼一下。看着她渐渐的只剩下光光的，细细的小枝儿，我的心沉下来了，不抱任何希望了，还以为她死掉了。甚至还为这个小生命过早的夭折，掉下了几滴眼泪。为此，被老公骂了一顿还笑话了好久，让我把她扔掉，我舍不得，就把她从原来的位置移到了墙角的背阴处，也没浇水，只是一种怜悯之心，不忍一下子扔出去。打算先放着。就是这样一个慈悲的举动为未来成就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花事。

      一段时间以后，无意中浇花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墙角处的小生命冒出了新的小叶，我激动的大喊大叫，欢呼不止，急急的又把她捧上阳台，放在最佳位置，也不管其他的花是怎么样一种嫉妒，又是浇水又是施肥，好一阵忙活。栀子小姑娘真是厉害，天生就有回天之术，本来干干巴巴要死去的样子了，居然活转过来，靠着一点点潮湿，扎下了根，仅凭那不足一米的阳光，长出新叶，发出新芽。每每的看着她，我都觉得干劲十足，什么苦啊累啊的都忘了。我也殷勤地上百度问问度娘，看看这个小姑娘都有什么喜好，生怕自己委屈了她。栀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我的阳台上枝繁叶茂的长大了。

      说实话，在养这盆栀子之前，我只在网上见过栀子花，喜欢她的纯白，家里的其它花都是红红粉粉的配着绿叶，看着新鲜，耀眼，看过了栀子花的照片便觉得可以养上一盆开着白花的花，调调颜色。如愿以偿之后就盼着栀子快快的开花，总是仔细的在栀子树上找着花蕾，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一个小小的花苞，但不敢确信，就像刚出的叶子拧在一起，只有慢慢的等着，看着，才能确定是花还是叶。我看着这个小小的绿色的小苞渐渐长大，长胖，并没有散开，确信这就是花蕾了，就时时盼着早点开放，期待着她纯纯的白白的样子。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我提着水壶走进阳台的时候，一缕香味，钻进鼻孔，仔细的深吸一下，好像有点甜味，但不腻，有树叶捣碎时的那种似草非草的清香，还有通常的的花的香味，似乎还有一种茶香，总之我说不清是怎样一种香味，它引着我的目光看向了那盆栀子，我惊喜了，一朵白色的花半开着，像小的玻璃杯口那么大，貌似玫瑰的模样，花瓣有些肉肉的，并不单薄，就是这半开的一朵栀子花，释放着似兰香的清幽，如茉莉的馥郁，同青草一样绵长的香味。起初我有些疑惑了，不太相信这特殊的香味的由来，我仔细的确认了，同时我也发现了更多的大小不一的花蕾正姗姗而来。

        随后的日子里，我屋子里就有越来越浓的香味了，阳台上白色的一朵朵栀子花含珠戴露，素雅洁净，她安静的看着身旁的姐妹们穿红戴绿，吵吵闹闹，我突然觉得这些红粉跟她很不相配，但她自己仿佛并不知道。就这样安静的绽放。今年春节栀子花又开了，今天就有十朵同开，导致走廊里都是她的香味，邻居的大妈直说好闻，点赞夸我呢。开在了元宵节里，汤圆里都钻进了她的香味。这时候我才知道氤氲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我觉得有点迷糊，好像醉了的感觉，便开始有点小埋怨了，开就开吧，干嘛同时开那么多，香就香吧，干嘛香的这么张扬，和你那文静的样子很不配啊！我找朋友诉说，朋友说我矫情，也有美食家告诉我说，嫌她香，就吃了她吧，这花可是上好的药材呢，大过年的吃的油腻、上火，炒一盘栀子花，清凉去火，降血压。我埋怨归埋怨，我可舍不得把这香味咽进肚子里，更舍不得玷污了这份洁白。更更舍不得毁掉这份难得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