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节目盛行,人人无聊,所以台台娱乐。这其中自然有经济不景气,生意不好做的原因,还有中国社会大多数群体已真正进入小康阶段,想要有更多的财富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人们生活里就有大把时间空了下来,又苦于没有什么人生目标,所以就需要找东西消遣,这是娱乐扎堆火热的重要原因,不管是当下的中国电影市场,还是接下来要说的电视综艺节目。在这还想说个什么问题呢,就是这种以无聊消遣为主题的生活状态,如果是发生在父母这个年纪身上,倒不是十分可怕,内心还很庆幸,虽然消遣过度可能会损坏身体,但至少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精神空虚。但要是发生在正当年的年轻人身上,我只能说我不认同。重点不是说这个,我接着往下说。大量韩综版权的买进,说实话,我真心疼。这还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CCTV买了版权,利用这个做了什么。
先说棒棒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相信,或者是不愿意去相信,我们共同生活的这块土地上,有人是这样工作,这样生活的。
这条沙溢转发过的微博我是见过的,包括还有很多清洁工的、卖鞋垫老奶奶的、丢失孩子的,我潜意识里一直是视而不见,更愿意相信说这些消息是假消息的消息,因为这样相信着便不需要做什么。
个体的力量是渺小的,媒体之所以更有力量,恰恰就体现在可以唤醒许多个体形成一股力量。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CCTV在利用这个做什么,先说一个非常狭隘的结果,那就是至少这一家人的生活现状可能得到改善,比如会有有社会良知的人捐钱,甚至会有人出钱资助儿子上大学,说不准还会因为男主人上过电视而接到更多的活儿,这样就可以赚更多的生活费给家里。除此,这期节目会成为那些雇主照见自己良心的镜子,我这么说,不是谴责,是提醒,提醒他们更宽容地对待棒棒军的汗水和不易。当然我知道雇主们也不易。
更进一步来看,生命本是不分贵贱的,只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大环境似乎非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赚的多的更高贵,工作更体面的更高贵,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高贵,官员比农民更高贵,但是大家好像刻意忘记,所谓一部分人的高贵和体面是建立在另一部分人的汗水和辛苦之上的。没有农民工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没有农民没有吃的大米穿的衣服,没有人民纳税官员是要喝西北风的。这些东西真的好像都不值得非要拿到台面上来说,但不说大家就好像觉得农民工旁边明明有空座却蹲在地上这种事儿是应该的,不说大家好像就觉得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少给大爷大娘几毛菜钱是赚到了,不说大家好像就觉得老百姓求着政府办事是很正常的。
最后,还是回到棒棒军这个群体,镜头呈现出的是一个家庭,但毋庸置疑的,每个棒棒军身上扛着的都是整个家庭。
在这还要插一句的是,寓教于乐说了几千年,终于找到真正合适对路子的方式了。就跟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在会议上说了上万遍,都没有谭维维这首《给你一点颜色》来得直观,扣人心弦。明星效应,加上综艺节目大火的这股东风,顺势而为,吐槽CCTV许多年,这次不得不说,干得漂亮!然后,这个节目除了被社会有志之士看到,还会有执政者看到。也可以说是让他们看到。让他们看到成千上万个这样的家庭窝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这是一种倒逼,倒逼其有所作为,倒逼其想方设法改善;也是一种监督,监督其有所不为,监督其改善的方式和效果。作为一个城市的执政者,你或许没有能力帮助所有人搬离窝棚区,但也希望你能看到他们也是这个城市中的一员,并且不可或缺;看到他们在做好这个城市的一颗螺丝钉的时候,却没有享受到一丁点这个城市的繁荣和美好,不只他们,可能他们的下一代也享受不到;希望这些人的牺牲和付出成为城市执政者更好为这个城市的人们谋福利的动力,而不是您继续往上爬的政绩牺牲品。
第二说高山清洁工。这个职业的体验呈现是直接的,效果也是。先说呈现直接这件事。环保这个主题可以说是老生常谈,跟那些严肃的教育片,纪录片相比,公益广告还算是招人待见一点的,但真正说到人心坎里,让每个人发自内心地觉得我随地这么扔这么吐是不行的那种东西一直没有。明星户外真人秀是当下大热,大家都是图一乐儿来看的,在欢乐的前提下,不说教,不贴标签,不定主题,不搞凸显,镜头只呈现,呈现有经验的清洁工老师傅是如何吊着威亚手脚并用地沿着石壁拣那些游人随手扔下的垃圾,呈现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也就是你我真正实地去把当时随意扔下的那个破塑料袋破矿泉水瓶再捡回来有多难。
单拿我来举例说,出去玩随手扔这种事我也干过,我当时的想法是,就这一个塑料袋没事的啊,反正又没人认识我,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着就随手扔了,随手吐了。看到这个实际呈现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天,收拾个我扔下去的塑料袋这么费劲啊,先抛开大的标签-环保不说,单论这件事情本身,我就在想,图少走那扔到垃圾桶的两步,竟然需要消费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来补救真的合算么?值得么?多走两步可以解决这么大个问题能不走么?另外,这跟棒棒军那个问题的区别是,改善棒棒军这个群体的生活是方方面面的长时间的共同努力,而这个需要的就是每个人的自觉,每个人都不扔了,那山体上的这些垃圾就不存在了,我们就不用再想这个职业的危险、辛苦和不易了,这个职业就可以随着垃圾的消失而不存在了。如果有人说这样会造成这些人的失业,那我就对你打着给社会创造就业机会而肆意乱扔垃圾的这种变态心理不做回应了。这跟李刚儿子开车撞死人回来跟李刚说,我不撞死人你那些钱哪花去是一个道理。再说效果直接这事儿。第一最简单的明星效应,喜欢撒贝宁的男女老少,我说的是真喜欢的啊,不说全部,就说走在张家界这条玻璃天桥上想扔个什么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想起撒贝宁痛哭流涕的那个鞠躬,那句恳求而就此住手了呢,而这个垃圾问题也就随着这些越来越多的住手而彻底解决了。当然,肯定有人会说,还是要搞个制度,像信用卡的黑名单一样也搞个游客黑名单之类的,但这个制度设立的动机不就是为了限制人们住手么?所以既然好的宣传教育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何苦非要搞个惹人厌的限制呢?第二可以立即做。我当天看完这个节目晚上跟朋友出去吃饭,在消毒柜里的筷子和一次性筷子之间我果断选择了前者,吃完饭出来擦完嘴的纸我一直攥着,直到过个路口扔在垃圾桶里心里才踏实了,甚至我后来还搞了个可以培养良好习惯的软件来记录自己每天为环境做的一点一滴,我对自己大姨妈的日期都没这么上心过。做完这些我还明白了一个类似人生的那种大道理,那就是我们有个凡事都怪别人的坏毛病。比如说,京津冀连续一周大霾,空气指数爆表,老百姓抱怨政府环境治理不力,环保部拉完红色警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私家车单双号限行,我举这个例子不是说谁对谁错,而是想把我刚明白的道理说给大家听——环境这个事儿,我们得先把自己门前的这块雪扫了,少用双一次性筷子,仔细校正之后再打印,环保部门监管的时候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别喝顿大酒大笔一挥就合格了,出门不是特别赶的时候就坐公交,做城市规划的时候好好规划城市的公交系统,能完善点就完善点等等,每个人把自己门前这块雪都扫清其实整条街也就清了,地球上的问题都是人来了才有的。
第三说煤矿工人,这个最纠结,不能一刀切也不能破罐子破摔,是我可能不够懂也说不太清的一个职业。我写了删,删了写,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先说最直观的感受。这个工作在我看来真不是人该干的,但在目前的中国,还真就得人干。我不知道这个职业是不是中国特产,但我觉得从长远来看这个职业必将是要取消的,当我们的社会进步到一定程度,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水平的时候,不管是生产线实现真正的全自动化,还是批量制造机器人代替,我希望这个职业最后的结局是消失的,因为对和我们一样身为人的煤矿工人们来说,用一个什么词呢,不只是公平不公平吧,觉得很心疼。
反过来说,我又觉得写下上面这段话的自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儿。取消,就不是职业好坏,社会是否公平的问题了,而是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就此坍塌了,我明白他们是在用命来挣一个家庭的活下去而已。事实上,我对这个职业的理解只有路遥笔下的那个孙少平而已。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有关煤矿的画面都是地上的情形,再不然就是事故发生后的那一串串数字,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生命的那些数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实际的工作画面,我觉得看到这个呈现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跟我一样的感受——心酸。当然,要是有能改变这个现状的负责人或者叫官员,也有这样的感受就好了。那么至少,在那串串数字发生的时候,他能尽量给矿工留下的老婆孩子多一点补偿;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给卖着命干活的他们相应的安全保障,不管是个人保险也好,还是工地的设施建设上;至少,不要在白白的墙壁背景下,穿着白白的衬衣,冠冕堂皇地对着摄像头说些信口雌黄的屁话。
另外,处境尴尬的不能找到平衡点的不只是这个职业,整个行业在社会发展中的位置也是如此。一刀切说起来简单,一家一家彻查,不合格的全部关掉,那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几乎没有一家能在这个标准线之上,也就是说都关门。关门意味着的就不仅是失业了,而是某个地区甚至某个城市都不要发展了。所以,当下我们能做的就只能是那些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老生常谈,企业转型升级也好,加大监管执法力度也罢,甚至出台相关法律保障工人们的权益,当然我个人觉得,想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我们能期待能依靠的也只有高新技术的开发和应用了,最后平衡的切入点也只能是这个了。还想补充一句的是,煤矿工人也跟你我一样,是这世界上最高级的物种——人类,也是为了在这个社会生存付出自己该付出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甚至他们为这个社会做出的贡献还是你我永远比不上的,所以别老拿你那个破架子跟人家摆什么高姿态,从30层高楼往下看,你跟他一样,都是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蚂蚁。
为CCTV的这个节目点赞,也希望我们有更多这样有节操的节目可看,当下这个猪都可以飞的电影市场我真的是醉的一塌糊涂,希望我们能早点结束这种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身处其中的世界末日般放纵式大狂欢,这种狂欢式娱乐让人心里发慌,找不到可以落脚的点,人为了恋爱而恋爱会丢失自己,整个社会为了娱乐而娱乐会失了社会的根。
20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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