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一次的踏上前往北方的路,不过这一次是冬天。还是这个站台,身边依旧有那么多人熙熙攘攘。有的人在告别,有的人等待着相聚,而我是去到那个冰天雪地的最北边,去见一个人做一次告别。
火车路过了很多山,很多河,在大城市停留,在小镇上也驻足,搭上每个上车旅客的离别和相聚,在时间和空间里,拉远或拉近。我躺在床铺上,看着每一站的上上下下,看着窗外站台上的分分合合,最后还是明白,离别还是相聚,终究是每一个人的选择。生而为人,难道真的实属不易?
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走下火车。我抬头看着空中飘着的雪花不自觉地呢喃到下雪了。我匆匆地在人群里奋力的往前走,没有行李的累赘,我很快地走出了火车站。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路边的植物都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对于南方人而言,下雪在南方是很稀有的一种景色。若哪年冬天下雪那种喜悦不亚于小时侯在夏天喝上一瓶冰冻的可乐。只是如今已不再喜爱可乐,而此处的雪也不是南方的雪。
在佣人的带领下我走进了米乐父亲的书房。颜色深沉的中式风格,即使屋里灯光明亮,但还是感觉到一阵沉闷。书桌前坐着的便是米乐的父亲,一个个头不太像北方人的小老头,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头上的几根白发。他戴着眼镜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轻声道:坐。
我坐下后,他抬起头说:小步,这是米乐走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简单的回答道:是。
他取下眼镜说:听说你有东西给我,应该是阿乐的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我始终不明白,米乐为什么有一个这个父亲,冷酷,无情,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情绪。我说:这东西应该算是米乐给你。我本来不打算给你的,可终究是阿乐的嘱托,虽然迟了很久,但也算是守了承诺。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封黄色信封放到书桌上,我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波动稍纵间又平静如初,心里不禁无奈一笑。他接过信封,看着我说:这是阿乐给我的?
我笑笑了,起身走出了书房。在关上门的瞬间我看见他拆开了信封。
我转身向大门走去,在客厅里我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
小步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正从二楼走下来。
阿姨。
一年的时间,曾经以为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如今却真正的有了和自己年龄一样的容貌。苍白的脸色,松弛的皮肤,眼角清晰的皱纹,或许都比上那句小步更让我伤心。
我望着她说:阿姨,我先走了。
在她开口前,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大门走去,此刻我只想逃离,留下来只会让我们想起更多的过往和痛苦。
外面的雪还是很大,飘落到脸上冷冰冰的。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心想如果你能落到心里,那该多好……
我回头看着眼前这栋别墅,再望了望周围的环境,突然懊悔不已——我应该让出租车师傅等我一会儿。
我伸手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另一份信,开始慢慢地向公路上走去,我要去见最后一个人了……
时间这个东西是神奇的,它没有唯一的特性。在时间的流逝中,有些人会随着它渐渐淡忘某些情感,有些人则会在它消逝里沉淀出深沉的感情。它以已身融和两种不同,各自发展,却又受控于它。
躺在酒店的沙发上,屋里漆黑一片,一个人时不太喜欢有光,仿佛屋里的任何物件都在提醒着你的孤独和失落,只有在融入那一片黑暗你才会感觉这世界可以什么都不用在意。
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手机因扣在茶桌上抖动着在玻璃上印出一圈亮光。我起身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然后挂掉,准备又继续躺下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我再次拿起手机还是那个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帅哥……
我不需要服务。我挂掉电话又躺回沙发上心里嘀咕着电视里演的都不是打房间号么,怎么会有我手机号。
手机再次震动,屏幕散发的光刺得我有些烦躁不安:我说了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步帅哥,是我,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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