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后青春》三部曲,讲述朱子文、阿鸠、曦晨三个有志于电影事业的年轻人,在毕业之后到三十岁之前的人生际遇与抉择。他们一直跌跌碰碰,但面对庸碌的日常,日渐飞逝的时光,无法挽留的人事变迁,仍不失志趣。《宏愿纵未了》,《后青春》三部曲第二部。

14、再不拍电影就要死了(1)
阿鸠帮朱子文架设设备时,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不舒服,不舒服,想躺下。”阿鸠一边说一边抚慰自己的胃腹。
“诸多借口。”朱子文随口喷一句。
“我真的想躺下。”阿鸠没声没气地说。
“你躺,没人管你。”
“桌椅好硬,不如你先趴在地上,我躺在上面。”阿鸠尽管不适,仍要戏弄朱子文。
朱子文还没开口,在指导家业和张颖入戏的子龙就略带不满:
“你们那边不要吵。”
“说两句都不行?”阿鸠反驳道。
“不要玩,不要玩,不要玩。”
子龙也知道阿鸠有时候会兴奋无度,尤其拍东西的时候,会亢奋异常。他说不过阿鸠,与男女主角沟通又已让他费尽心思,只好重复同一句“不要玩”。
阿鸠知情识趣不再乱说话,趴在最后排靠窗边的桌面上,胃越来越痛,额头飚冷汗。
家业与张颖试演,朱子文试拍,子龙指导调整。
阳光有点猛,照在家业和张颖的脸上,两边脸亮度对比太大,是时候反光板出动。
见曦晨的烟还没抽完,阿鸠顶替他拿反光板。
阿鸠几乎站不起来,一站起来胃部就有痉挛的感觉。他眼睛昏昏,眼前的事物有点模糊,手一抖,反光的位置完全错了,惹得众人鄙视。
阿鸠说了句“不好意思”,又坐下来,还是不舒服,抄起进校门前买的一瓶矿泉水,步履蹒跚地走出去,丢下一句“你们继续拍”。
曦晨在门外不清楚情况,见阿鸠低着头出来,表情僵硬,以为大家出了状况。
朱子文叫曦晨进来帮手。
阿鸠靠着走廊阳台,肠胃痉挛不已。喝口矿泉水,蹲下来,抱着肚子。
他差点连蹲下来的气力都没有,全身乏力,像被人废了武功。再受不了,勉强立起身子,磕磕绊绊跑到走廊的转角处,在其他人视线不及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上,侧身躺下,直接躺在地上,躺下的瞬间又喝了口矿泉水。
他有种将死之感,望着天空,阳光刺眼,犹似即将升仙,在阳光光线最猛烈的地方,有人来迎接自己上天堂。十月底的南方没甚寒意,地砖却是冷冰冰,头枕在地上。
在他的印象里,好多年没有这样随意地躺在硬地上,自从长大后就没有这样做过,小时候这样躺着必然被父母骂,说是怕着凉。
阿鸠现在很怀缅这种随意的感觉,痛楚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有一刹那他觉得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便无忧无虑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
第一个发现阿鸠躺在地上苦涩中脸带笑意的是大头妹。
“你笑什么……你脸青口唇白……啊!”
大头妹大叫一声,转身跑掉。在阿鸠朦胧的视觉中,那是一团穿着绿色校服的东西顶着个大西瓜倏忽消失在转角处。
随后,大头妹又跑回来,朱子文、曦晨两人跟在后面。
“他是真的不舒服。”曦晨说。
“他刚才在笑,好恐怖。”大头妹担惊受怕地说,“他是不是有病?”
朱子文和曦晨听着都笑了。
“我痛得好想笑。”阿鸠强颜欢笑地说。
“死了吗?”朱子文明显看出不会有事。
“扑街!”阿鸠笑骂,还竖起中指。
“他在告诉你,他还没死。”曦晨说。
“好很多了,刚喝了水。”
阿鸠像赖床般躺在地上不愿起来。
他回想从起床到现在的种种,已知自己发生什么事。早上起床晚了,出门时匆匆带上牛奶盒面包。牛奶是喝了,面包却放在书包里一直忘记吃。
空腹喝牛奶,不胃痛才怪。
阿鸠摆一摆手,让众人回去忙各自的事,感觉身体状态好些就坐起来,盘膝坐着,头和背脊紧贴背后某课室的外墙,呆呆地看着天际,什么都不想。
胃痉挛的感觉逐渐消失。
大头妹在转角处伸出头来,问阿鸠身体是否好了。
阿鸠没有回答她,只觉得大头妹这一刻的动作很可爱。
他默记心中,后来邀请大头妹拍片,重现这一幕。
阿鸠突然好想拍电影,拍新戏,心底里反问自己:置诸死地而后生,再不拍电影就要死了吗?
他感觉触觉被胃痛激发,灵感逐渐苏醒,才捕获到大头妹这一幕。
朱子文在大头妹后面出现,也问阿鸠状态如何。
阿鸠刚好胃气上涌,打了个嗝。
“怎样?”阿鸠问。
“快来帮忙,子龙不行了。”朱子文说。
“当然行,他前两晚才跟女朋友做过。”阿鸠说。
大头妹还没走开,阿鸠这样明目张胆说性事,也不管她是否尴尬。
“总之你没事就过来。他问题好多。”
朱子文都不跟阿鸠争论下来,貌似情况颇严重。
“意料之事。”
“是出乎意料。”
盘膝的阿鸠闭上眼,让朱子文先回去。
阿鸠独自深深地呼吸,感觉转好后,也回去帮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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