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的税法是如何制定的并不重要。这里面有一个社会公认的观念,即税赋的公平分配问题。不管税法上怎么说,公平或不公正,复杂或简单,关于欺骗、豁免或抵扣、起征点、实际的税款支付方式等,都会逐渐符合社会公认的“公平”观念。
这些社会公认的观念,一些潜在的基本假设以及关于社会现实本质的普遍看法,构成了社会的范式(paradigm),或者是一整套世界观,它们是人们普遍相信的、关于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一系列基本假设、规则或信念。这些信念都是隐含的,因为在一个社会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它们,因而无须特别申明。
范式是系统之所以成为系统的根源。根植于这些范式,产生了系统的目标和信息流、反馈、各种存量和流量,以及系统中的所有东西。系统的目标、结构、规则、时间延迟和各种参数,都受范式的直接影响。
古埃及人建造了金字塔,因为他们相信在人死后还有来世。我们建造了摩天大楼,因为我们相信市中心的土地很值钱,寸土寸金。不管是哥白尼和开普勒发现地球并非宇宙的中心,还是爱因斯坦论证了物质和能量是可转换的,或者是亚当·斯密提出了“市场中单个主体的自私行为汇集起来,却能令人惊奇地产生出集体的福利”,凡是在范式层面上采取干预措施或推动变革的人,都产生了巨大的杠杆效应,并从根本上改变了系统。
你可能会说,范式比系统中的其他东西都更难改变,因此这一项应该放到寻找杠杆点的清单中的最后一位,而不是倒数第二位。但是,在范式变革过程中,没有任何物理的变化,也无需昂贵的代价,甚至也没有时间延迟或是缓慢的过程。对于个人来说,这种转变可以在毫秒之间发生,所需要做的只是头脑中的一闪念、眼睛一眨或者采用一种新的观察方式。当然,对于整个社会来说,这将是另外一码事——人们抵制范式的转变,远甚于抵制任何其他变化。
我们怎样才能改变范式呢?
研究科学范式变革的著名学者托马斯·库恩(Thomas Kuhn)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1) 你需要持续地留意,在旧的范式中有哪些异常和失效之处;对于新的范式,你需要不停地宣讲和行动,并持之以恒。
2) 在可能的情况下,加入新范式已被接纳并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环境之中,切身体验新的范式。
3) 不要与反对改革的人接触,浪费时间;相反,你要与积极的变革代理人合作,置身于心胸开阔、愿意接纳新事物的社会人群之中。
系统结构师告诉我们,可以通过建构系统的模型来改变范式。因为建模的过程会让我们跳出系统之外,使我们把系统视为一个整体。
摘取自 邱昭良博士翻译的德内拉·梅多斯的《系统之美》,也是第二遍读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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