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酒馆里走进两个健壮的男子，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疤痕，另一个则长了个狐狸脸。

“小二，牛肉上二斤，拌好，再打两角好酒。”

“得嘞二位客官，您先歇歇。”

小二利落地抹了抹桌子，两个人迅速落了座。

刀疤男将手中抱着的宽大的钢刀靠在了桌角，刀鞘与砖地撞击的声音让人不会怀疑这把刀的重量。

“能杀得了他？”

狐狸脸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他说话的内容只有刀疤男能听见。

“我向你提过这把刀，平时的十成功力，借此刀能发挥十二成。”

刀疤男一手抚着刀柄，一边说道。

狐狸脸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

“可你说这刀无法取出？”

“可取。”

刀疤男突然咳了一声，接着说道，

“昨晚亲手掘了父亲的坟茔，刀就和骨头躺在一起。”

狐狸脸收回了目光不再问话，刀疤男也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来喽，二位客官的牛肉，酒是咱上好的一江春，不多不少，多了您可就上瘾啦！”

小二一手放下红艳的牛肉，回头端出了两碗香气扑鼻的酒放在两人面前。

“小二，再打些酒来。”

“哎，来啦。”

午间是个进食的好时辰，佐食需用好酒，因此这也是个饮酒的好时辰。酒馆外烈日当头，里面的几桌客人却只顾酣饮。

狐狸脸夹了几筷子牛肉，一口酒下肚忍不住点评道，“有些老了。”

刀疤男满不在乎，连带着香菜与蒜末不断地填进去，再灌下一口小二口中的一江春，连嗝都带着肉香与酒气。

“可你即便有十五分功力也难敌过他。”

狐狸脸突然撂下了筷子说道。

刀疤男没有回应，仍旧是低着头，下一秒他直接将盘子端到嘴边扒了起来，他扒得极快，仿佛不舍得停顿，直至将盘中的肉渣都吃的一点不剩，他才将盘子放下。

他抬起头，指了指脸上的刀疤。

“忘了这是怎么来的了么？”

狐狸脸眯缝着眼，看着这道深入骨骼的疤痕。

“我只允许自己赢，或者死。”

刀疤男一口饮下碗底的余酒，再不说话。

日落，酒馆门口走出了最后两位行路的人，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

小二不忘出门招呼，“客官，下次再来。”

说完他又闪进酒馆里，今天的客人不算多，但桌上依旧放着堆摇摇晃晃的酒碗，还有，两个烂醉的酒客。

在别人看来是喝得烂醉，其实明眼人就能看出，血已经淌到地上，分明已是毒发。

平日里醉倒在这里不算得什么新鲜事，因此酒客虽多，也没有人肯去翻动这两个陌生人。

小二撕下面皮，露出张格外俊逸的面容，一旁的掌柜已经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磕着头。

他没有回头，只顾扯了钢刀出门去，临行露出了一抹嘲弄的微笑，桌旁的两具尸体，似乎也变得更加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