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处在时间的洪荒里,慢慢的踽踽独行,会遇见一些人,会遇见一些事,凑成自己的舞台剧,我们是主角,也是秘密观众。在行进之中交织着他人生活的脉络,于是我们有了牵挂,有了思念,也有了祈祷。所以心里会有所沉淀,才得以稳妥地站在这袤实的土地上相偎相依。
此时此刻我们各自在自己的生活里祈祷,谨慎而虔诚。
打铁匠在铁匠铺里一锤一锤敲击着,煤火窜出火苗,映着火红的光,打铁匠翻转着烧的红得透亮的铁块,在打铁机上大铁锤的上下敲打下,震落的红色铁屑一下子转成黑色落尽水桶里,发出呲呲的声响。我听着属于他生活里的所有声音,风箱声,铁块与铁锤相撞的声响,切割金属的声音,水与火不相容的声音,一年又一年,他在这个铺里忠实的履行属于他的责任,这里面有他的儿女,有他的妻子,也有他的祈祷。
飞扬的木屑散着属于木头的木香,有些生涩,有些清香,隐隐在空气里。我一直喜欢看木匠刨木花,已锯好的木块再搁置工作台上,将表面的粗糙再慢慢的刨去,木花牵牵扯扯的落下,好像把生活也打磨得精致。而他延续着古老的手作,用墨盒妥帖的画好墨线,在随意搭建的木棚里,堆满了高高的一摞木材,地上铺满了废弃的小木块,细细的木屑,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细致的工作,也在细致的生活,充满笃定的姿态,也充满了对生活的祈祷。
看着纯白而浓稠的米浆慢慢晕满蒸板,蒸箱此时冒着热气,阿姨熟练的拉开蒸箱,麻利的把蒸板放进蒸箱里,食物都需要时间的等待。在传统的木房子里,有灶头的房间昏黄没有阳光,只有白茫茫的热气,灶头里隐约透出的火光,一旁的墙壁上挂满了早已蒸好的米皮,白与黑在这里和谐的谱着生活里的朴质,淡定,晾得半干后取下摆放整齐,阿姨一手执着菜刀,一手用着木条抵着菜刀,一刀切下,米皮根根分明。阿姨穿着藏蓝色的围裙就在这个房间里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打着转,也在围着生活打转,带着祈祷。
林清玄说,活着不难,活得自在难。但是能被尘世打扰的生活,确定着自己的存在,而自己尚知道有着所牵挂的人和事,真好,不是吗?杨绛在《我们三》中写道,“我一人思念我们三”,里面是回忆,是欢喜,是悲哀。母亲去世了,“悲情能任情啼哭,还有钟书的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心里有些负担,有些遗憾,还有些祈祷,其实并不是件坏事。
生活里的缺憾让我们各自带着梦,带着祈祷,圆满是无法渴求的结局,所以有梦的日子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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