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玩开心了，今天早上就想赖床，大家都已经在餐厅吃饭了，方一凡刚被不间断的手机铃声吵醒，被老妈熟悉的温柔叫早拨动神经，有种瞬间回到魔鬼高三的惊悚。
方一凡半眯着眼，刷牙洗脸，懒得弄发型，一个帽子盖上，搞定。
像是九十岁大爷似的散步，骨头没了魂，撑着这副皮囊移步到餐厅，方一凡坐到英子边上，单手拄着下巴，又开始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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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一定要吃，吃完饭再回去睡。”
方一凡没到之前，童文洁提前帮他选了一些糕点，盘子推给儿子，又到旁边倒了杯牛奶，儿子长到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叉子在盘子间转圈，就总是插不中目标，方一凡的游魂还在梦里，巴黎清晨的空气太重压得方一凡软绵绵的。
“方一凡，你今天要是不出门，英子就和我们一起行动了，忙了一年了，你想睡就睡。”
童文洁推开椅子，起身要走，几个长辈没意见，只有英子眼睛里的失望太过明显。
“英子可以陪我睡吗？我们中午再出门。”
方一凡还没意识到其中含糊的暧昧，乔卫东的咆哮已震耳欲聋，身手矫健，锁喉警告。
“小子你说啥？“
这回方一凡彻底醒了，乔叔叔拳击课学业有成，答卷就是方一凡。方一凡用力挣脱，无效。这样被武力威胁，真的很憋屈。
方圆用力拍乔卫东的手臂，解救儿子，“乔卫东，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宋倩、童文洁也在劝，王一笛和磊儿还在茫然中，长辈啊，要劝吗？
“爸，放开方猴儿，我说放手。”
英子的命令掷地有声，从一片嘈杂中突兀。
乔卫东立马乖乖松手，双手垂直裤缝。别人都在笑，只有英子怒气冲冲，瞪着老爸；方一凡安抚心智，劫后侥幸；乔卫东一脸无辜难受。
“英子，乔叔叔和我开玩笑呢，对不对，乔叔叔。“
方一凡赶紧站起来，一只手搭在乔卫东的肩上，两人对视的笑容很灿烂，很假大空。
“爸，我很爱你。现在我谈恋爱了，我还是你女儿，我不会被抢走，也不会被方猴儿欺负，嗯。“
英子这些话已经和乔卫东重复好几回了，但”屡教不改“。
也许是因为爸爸错过了她的很长一段成长，总想弥补，渐渐生发出占有，方一凡对英子的亲密总让乔卫东炸毛，这种不正常的敏感，需要时间慢慢掰正，去消解。
“乔叔叔，我刚才的意思是英子和我分别在各自的房间休息一会儿，我们中午再出门。“
方一凡在”各自“两个字上故意加重停顿，和爸爸使颜色，赶紧帮忙圆场啊。
“咱俩不是说好了，你要请我最好喝的葡萄酒，快出发啊，愣着干嘛。“
方圆扯走了乔卫东，童文洁抱着朵朵跟出去，宋倩还有几句话对英子说。
“你爸也是爱你，你和方一凡在一块，你开心他也跟着笑。他这人就这样，看起来刀枪不入贱痞不正经的，其实对你的事特上心，一不小心就过火了。“
“妈，我知道。”
亲情就是这样黏糊的，很多时候没有对错，情感的强弱，干涉的分寸，观念的摩擦，家人间需要相互体谅。只是中国人心里习惯了把血缘关系放在伟大的位置，放进去太多预设和期待，伤心和失望变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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