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三十余公里,耗费三四个小时,王燕一行人于傍晚顺利抵达南庄。老爷子对众人的到来并未显得有任何的意外——出发前,王燕提前跟他沟通过,让他帮忙把楼上的房间打开通风。
李老汉看着两个孩子,直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人住偌大的房子,难免寂寞,有几个人——特别是孩子——陪着就热闹多了。很少有人不喜欢热闹,尤其是独居的老人。
李光沫刚到家,脚还没站稳,就跑出去玩了。月灵从楼上下来,发现哥哥已不见身影,不由撇嘴。她想溜出去,却被妈妈看着,走不脱。另外,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哥哥,只得待在沙发上,一边看动画片一边生闷气。
李光沫坐着摩托车回家的路上,看到寨子里几个少年有说有笑地朝河边走了过去,其中有两个是他的好朋友王顺和张宇,他顿时玩心大发,行李都没拿上楼,跟爷爷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跑出家门。
那时,王燕恰好领着月灵钻进了二楼的客厅。他看到这一幕,才放心撒丫子开溜——倘若被月灵看到,准吵着闹着要当跟屁虫。
李光沫到河边时,几个小伙伴正在河边柳树下的深水区钓鱼,那儿是南庄附近鱼群聚居的地方,站在岸边观察,不时能看到小鱼从茂密的水草中游出来,没一会儿,又钻回水草中或往深处游去。
众人用的渔具很是简陋,仅有竹竿和农妇缝缝补补用的针以及细线制成。将缝衣针用石头或小锤子砸弯,一个简单的鱼钩便有了。
细线一头栓在竹竿小的那头,一头系在鱼钩上。对了,中间还差一个由小木块或玉米芯做成的浮漂。饵料也好找,就地取材,河边什么都没有,就蚯蚓多,一锄头下去能挖断好几条。
上小学时,放暑假或寒假时,李光沫总会抽空跟几个小伙伴组队到河边钓鱼。不为换钱和填饱肚子,就图俩字——开心。
实际上,想靠钓鱼换钱根本行不通,因为河里的鱼都是自由生长的,一般长不大,辛苦在鱼竿边上守一天,钓起来的鱼可能还不够塞牙缝哩!
走进一看,几个由瓶瓶罐罐改造而成的鱼篓中除了水,还是水,别说鱼了,连片鱼鳞的影子都摸不着,河上面的浅滩上倒是有鱼,可那是飘白肚(死)的,把玩一番尚可,想看它在水里游或是下锅,就跟让学渣考全校第一一样,别指望!
几个少年纷纷打趣李光沫,说着笑着,也不管水底的鱼是否会被吓跑——他们钓的不是鱼,是开心。
说来也怪,吵着吵着,鱼竟然上钩了,鱼竿的主人看到小木块制成的浮漂晃动,连忙拽竹竿,可惜慢了一步,鱼刚冒头就落回水里了。众人大呼遗憾。
把鱼钩提起来一看,蚯蚓被吃掉了一截。鱼竿主人也不生气,重新在脚下的泥块中扯出一条蚯蚓来,用尖锐的鱼钩刺破挂着,再次抛竿。
夜幕将至,田间小径又窄又滑,摸黑赶路危险,众人便不约而同地起身,拎着渔具和几条食指大小的鱼往南庄赶。张宇听说月灵也回来了,就把自己钓到的两条鱼递给李光沫,让李光沫捎给月灵,算是哥哥给妹妹的见面礼。
月灵常年在城里,没看过长着胡子的小鱼,很是稀罕,给它们换了个窝,还把自己的零食撕碎了扔进小盆里喂它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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