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上午10点,五星级万晟丽源酒店员工通道外的大草坪上,黑压压挤满了前来做兼职的年轻人。这些人差不多从上海的各个区域汇集而来,有白白净净的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有外地来沪的染着非主流黄发的打工仔,也有少量在休息日赚外块的公司员工。大家都被各自的小队头目聚集在一起。一会阿永打的到来,他走下车,木然地扫了一下人群,目测了下人数,对着带班的几个弟兄点点头,然后做了个集中过来的手势。那几个弟兄立即大叫:统统集合,听领导讲话!
所有人立即排成紧密的几行,屏息了声音。阿永冷酷地审视着面前一张张略显涩的面孔,想立即发现几个在他看来是会调皮捣乱不安分干活的小孩,把他们给撵走。但今天总体情况还可以,绝大部分人都显得斯文、守序。这让阿永的脸色缓和了些,他盯着这群人来回踱了几步,心里在想如何来说好这次训话,好让这些孩子们能够在未来几天里严守酒店的规章制度。毕竟面前的这些年轻面孔,对于他来说,几乎全是陌生的,这些人甚至从来就没在酒店里干过活,他担心万一这批年轻人在酒店里弄出什么未知的乱子后,酒店和阿德会直接找他算帐。
阿永站在这300名统一换好酒店制服的兼职工面前,瞪着眼睛左右前后巡视了一番,然后站到一个高处,大声说道:各位,在开工之前,有一句话我还是要重复再重复,有些规矩必须要让你们知道!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说:我知道你们都想要这个东西,money!对,这个的确是好东西,在上海每一天都离不开这个。所以,你们既然想挣钱,那么你们今天到这来,就得给我好好地干!做得好才会有这张金光闪闪的纸给你们。所以我不管你们在家里是公子哥还是千金大小姐,在这里都是要卖力干活的!要是有谁想耍公子小姐脾气的,现在你就可以直接走人了!干完活,晚上下班后我会准时前来付给你们工钱的。谁要是在工作中玩性格偷懒出了差错,别怪我不客气,我会直接扣掉你们的工资。大家听到没有?
听到了!一群充满着躁动与不耐烦的嗓音齐声回答道。
好吧,现在都给我进去,开始干活。阿永看看腕上的表,向着员工通道手一挥。待所有人都被酒店方工作人员领走后,阿永钻进一旁他的黑色普桑,向酒店值班经理阿国笑着做了个道别的手势,发动车子,向着他的下一家酒店驶去。
朱小渝和武明明、李洛伟三个人夹在兼职的人群中向酒店里面走。两个酒店的领班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不时地大呼小叫着。朱小渝想起一个新名词:现代包身工。他想可不是嘛,他们的身体现在就包给了阿永,阿永把他们转卖给酒店。酒店可以象使唤奴隶一样吆喝他们。在他们的眼里,这群外地来上海讨生活的孩子啥也不懂屁也不是。唉,管他的呢,这里混一天就可以解决肚子,好歹有两顿饭可吃,晚上下班还可以拿到一张老人头去给房东阿姨交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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