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父母二人的存在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母亲直接拂下父亲的手,匆匆离开了人群,留下父亲独自一人在人群中发呆。
“二娃子,没想到娶到一个地主婆娘哦!”在围向父亲的几个七嘴八舌的人中,又一个妇女感叹道:“看样子,你家祖坟是烧了高香,以后要跟着老丈人吃香的喝辣的了。”
说这话的妇女是本队队长婆娘,父亲听得出她说话的语气多少带了些讪笑的味道,他略略有些发窘,弱弱地回了一句:“没那一回事。”
“哟,还不承认,不要忘了你爹妈都是贫下中农出生的哦!”
“幸许是别人认错了呢。”父亲顿时觉得这婆娘跟她男人一样,都喜欢搬弄是非。
“认没认错你还不知道吗?再说她要不是赵老财的女,干啥不出来辩白,干啥要急着走呢?”
听了这些话,父亲顿时有种难言的烦躁情绪,丢下一句:“都没那事,有啥好说的”就挤开了围过来听闲话的众人。
但是走了没多远就被人叫住了。
“李二娃,你过来。”父亲回过头去,看见叫他的人正是本队队长。
“啥事?”他回答道。
“村知书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好吧,父亲想道,又有啥破事找上门儿来了。
父亲跟随队长走进了村委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以前的地主刘大户的客厅。这在以前,刘大户也会有事没事叫住他,问他一些关于庄稼的事情。
他之前是跟刘大户做长工的,专门负责田地里一些秋收春耕的事情。但实际上他早些年并不想干这份工,他知道刘大户那些年除了经营家里的这片田地,还干着一些倒卖茶叶的事情。
听说有好几年,刘大户倒卖茶叶赚的钱比他地里种出的庄稼赚的钱还要多好几倍,于是父亲就动了心。他想向他的父亲——我的爷爷身上拿出一些钱来,然后去租刘大户的地去种茶树,等到收获茶叶之后就把茶叶再卖给刘大户。
但是我爷爷哪里会有什么钱呢!他那会儿也是给刘大户打长工的,每月大约有四五十个铜板,一年到头估计就一个大洋左右,除去生活开支剩下的钱也就不多了。另外,由于长年劳累,三十五岁之后就身患暗疾,还未撑到四十岁就撒手归西了。自从爷爷去逝之后,父亲就只好给刘大户做起了长工,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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