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赵红英煮了稀饭，炒了豆干和咸菜。小时候早晚都吃稀饭，她现在还是有点留念那样的日子和味道。
小芯起来吃饭的时候，两个男人还没起床。她跟赵红英说，那我不等他们啦，我吃点东西然后去外婆那里。
小时候她常常待在外婆家，那时候外婆家是几间土房子，房子的东边是人家，前面也是，中间是条窄的巷道通向一个大晒谷场，有时候正月舞狮子唱戏，都在那里。一边是菜园，外公用石头砌了矮墙，留了一个小门，门是细竹条编的。外公外婆叮嘱她进出菜园要把篱笆门关好。有时候没关好，鸡鸭进去了，一会儿就能吃掉一垄地的蔬菜叶子。
现在，那块菜地没有了，外婆家盖了四间大瓦房把菜地占了。
外婆正在家里扫地，小芯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走到外婆身后，刷，捂住她的眼睛。
哟，是哪个啊。
猜。
哦，我小芯啊。小芯放下手，把外婆拉到桌子边坐下，是我。
我小芯还是有孝心的，那么远，特意回来给你妈做寿的吧。还想着我。
那当然，就外婆对我最好了。
那，陪我出去买点菜去，大老远地来了，外婆买好东西你吃。
我刚才在路上买了几斤排骨，我去炖汤中午吃。
这孩子除了不喜欢念书，样样都还好。就是嫁得太远了，要是近一点，红英有个事情还能靠着她，唉。
那去院子里拔根萝卜一起炖。远点的地我都给人家种去了，就院子里两小块地，我也吃不了。你来了正好，把萝卜拔掉几个，地整一下，撒点白菜籽下去。不然也是你妈妈来搞。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多歇几夜吧？
我明天走，昨晚和我妈一起睡的，今晚陪你。
那倒也好呢。
外婆的院子里，靠墙壁边有棵花椒树有棵桃树，现在都只剩稀疏的黄叶。桃树大，遮了小半个院子。还有个脚屋，以前是做猪栏，现在堆放着农具杂物，锈迹斑斑。
小芯换了外婆的拖鞋，穿上围裙，先去拔了几个萝卜。记得以前萝卜都小小的，戳四根火柴棒做小猪玩。现在这萝卜，大得不像话，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萝卜是在打工的时候。她总觉得外婆家以前的小萝卜好吃。
外婆拿来了锄头，她把空地都翻了土浇了水然后撒了种子。外婆递给她一块黑塑料布，先蒙上几天。
孙银花似乎也年轻了些，跟在小芯后面递东西，进进出出找东西。
中午，她用电饭煲煮了饭，用钢精锅放电磁炉上熬汤，炒了两个小菜，两个人坐了。
小芯啊，在外面看着有没有合适的给你哥找一个，他人不坏，就是丑一点。你妈大概就为这个操心了。你小姨小舅，我都跟他们说了，帮忙找找，找个人回来，你妈就安心了。
外婆，现在外面的小姑娘都精得很，要人家有钱有本事，还要人家好看。我也替哥哥看着的。
下午，林小芯和外婆牵着手去附近的村子玩。那里以前是车站，路两边是商店。现在还是车站，路两边都是楼房，小店开着一溜，琳琅满目的。
当年，赵红英在这里搭车去县城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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