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宛如四季轮转,是人生难以逃脱的宿命轨迹。父亲离去的那一刻,那沉重的现实就如同一记重锤,早早地将这份残酷的人生常态敲进了我的心底。本以为,此后面对类似的离别与伤痛,自己能多几分坦然,可当母亲被病痛折磨的时候,背部疼痛的时候,脊背的佝偻写满煎熬,我才恍然明白,有些痛,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恨不得将那些啃噬母亲的疼痛统统让我替她承受,恨不能化身坚盾,为她挡去所有苦难的侵袭。只愿时光能再慢一些,岁月温柔以待,许母亲一个无病痛惊扰的暮年,让她能悠然地踱步于岁月之河,从容地变老,而非要不试忍受病痛的折磨。
身为儿女,这份揪心的苦楚如影随形,旁人难以感同身受。回首过去,太多时候,我仿佛迷失在自我的狭小天地,忙碌于琐碎日常,被工作的压力、社交的纷扰蒙蔽双眼,屡屡忽略了父母悄然变老的身影,未曾及时捕捉他们隐忍的轻咳与微皱的眉头。
于是,我时刻在心底敲响警钟,告诫自己不能重蹈覆辙。清晨醒来,第一个念头便是问候母亲的安睡与晨餐;忙碌间隙,不忘拨去电话,听一听那头她声音里的细微情绪;归家途中,精心挑选她爱吃的软糯糕点、新鲜蔬果。陪她看病时,紧紧握住她的手,用掌心传递力量;闲暇午后,搬两把椅子于暖阳下,静静听她讲那些陈旧却温暖的过往,看她脸上皱纹舒展成花。
我深知,孝心并非一时的激昂表态,而是这细水长流的陪伴、点滴入微的关怀,在一粥一饭、一言一语间,为她筑起抵御病痛与孤寂的温暖港湾,只求时光厚待,愿母亲长寿,让我能多尽几分孝,也让她能陪我走过我的童年、青年、中年乃至慢慢变老,让我不管年龄多大,都可以做个孩子。
未来的日子,纵有风雨,我也愿做母亲身旁那棵坚定的树,枝叶婆娑,护她余生安暖,不错过她每一个笑颜,不遗漏她每一丝期许,以绵薄之力,对抗岁月的凛冽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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