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不比府内,大夫一时无法赶到,虽然陈大人已经派人去城内以火速请回大夫,可当大夫赶到乔述身边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颂嘉早已急得在父亲面前走了一百个来回,自己都快被转晕了,见大夫前来,急忙拉着大夫走到父亲塌前。
大夫先是耐心地为乔述把脉,而后询问何处疼痛。乔述照实说明,大夫小心翼翼地在乔述腰腹间按压,一边询问乔述感受。略加思索,起身返回。
见大夫起身,颂嘉忙跟上,直至帐外,颂嘉问道:“大夫,家父到底如何?”
大夫作揖答道:“老将军可有旧疾?”
颂嘉皱眉道:“要说旧疾的话,家父最近身体确实欠佳,常常干咳不止,胃口也不如以前了。”
“容老夫直言。”
“大夫快请说。”
“老将军怕是伤及了脾肾内脏。这类病属于内伤,不是一时半会儿积下的病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得好的。老夫只能开些调理的药方慢慢来。只是,此处实非养病之地,老夫还是建议将军能尽早回府邸休养。”大夫慢条斯理地说道。
“谢过大夫。来人,送大夫回城。”颂嘉说着让手下的兵士送大夫,然后又转头对车夫说:“马车可有修好?”
“修好了。小的已经去马厩重新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缰绳也已换过,待会儿小的会再次检查的。”车夫答道。
“好!务必在天黑之前送将军回府。”颂嘉对车夫的工作效率很是满意。
“小的领命。”车夫说着转身便要去检查马车。
“慢着!”颂嘉忽然想起了什么,车夫应声折回,颂嘉放低声量问道:“我有话问你,你必如实回答。”
“小的知无不言。”
“依你看,刚刚那马是为何受惊,可有人为惊马的可能?”颂嘉怀疑地问。
“就小的以往经验来看,刚才那马的行为应是头部不适,有可能是马鼻、马眼、马嘴这些部位非常不适所致。至于不适缘由,刚才马儿周围也并没有人,小的以为,很有可能是遭到了飞虫的袭击。”车夫分析道。
颂嘉点点头,“好的,你去忙吧。”
车夫依照颂嘉的命令在车内多垫了几层棉毯,好让乔述坐的舒服些,而缰绳也是加固了一束,以免再出意外。马车一路颠簸,至日暮时分停歇在了乔府大门口。
守门的家奴见有来人忙走下台阶看视,车夫一脸疲惫道:“快,快扶乔老将军进去。”家奴一听是主人回家,忙回头与门口的家奴喊道:“老爷回来了!”一边跑到车前搀扶。
车夫是个粗人,随手抬臂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将军腰腹不太舒服,你们小心点儿。”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噢对了!今天工地请来的大夫给将军开了一方药,我把药方交给你。”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来。
家奴回道:“谢大哥知会。还请进屋稍作歇息,喝口茶罢。”说着要请车夫进门。
“不用客气,这天快黑了,我还赶着回家去呢。”车夫推辞道。
“既然如此,就不留大哥了。大哥一路走好。”
正在喝茶的乔母一听将军回府,满眼欣喜,连忙对下人说:“快,去南苑通知大公子和公主。让厨房准备饭菜。”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急急忙忙迎出门去。
乔述见夫人来迎,抓住夫人的手,深情道:“老夫回来了。”
乔母眼含泪光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这时,仕嘉与未央急匆匆地走来,见到父亲,仕嘉上前作揖:“恭迎父亲回府。”礼罢抬头道:“父亲离府多日,孩儿甚为想念。”
乔母又问:“老爷,二郎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噢,二郎身为督查参事,要在工地现场驻留。没事,里外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吧。”乔母听了点点头。
此时手拿药方的家奴走上前来,向乔母弯腰递上药方道:“老夫人,这是车夫一并送来的药方。”
“药方?”乔母诧异道,“老爷,你身体不适?”
“啊,对,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便让大夫开了调养的方子,不碍大事。”乔述不以为然道。
“哎,你出门在外,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啊,毕竟也这个岁数了。”乔母担心地说。
这时未央上前,“公公快进屋吧,夜来寒深露重。”
乔述点头,四人便搀扶着进屋,初桃、安荷等人也随在其后。
此时的乔述经过半日舟车劳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气色还好,而实际上工地上恶劣的条件,差劲的伙食,难平的民心,再加上与各派大臣斡旋计谋,上了年纪的身体早已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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