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中靠着巫门鬼步,虽然总能躲开李飞阳的致命一击,但身上也被飞起的碎石和残破的门板碎片、篱笆枝杈给弄出了几道伤痕。
他暗自心惊,只觉得这少年的内力,天下间已少有匹敌。
李飞阳见高不中没有被自己所伤,却被自己盛怒之下击碎的石头和木材碎片所伤,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击出去的掌风,便不再是冲着高不中,而是冲着院内摆放的杂物击了过去。
眨眼之间,什么箩筐、碾子、辘轳、扫把等东西,全都破烂不堪,碎屑乱飞。
乱飞的碎屑就像是毫无章法的暗器,凌乱地飞向高不中,须臾之后,高不中的脸上,就多了几道血痕,眼睛中也蹦入了一粒小小的碎石屑,疼的他哇哇大叫。
李飞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催动掌力,卷起落在地上的碎石、枝杈、木头碎片,齐齐向高不中招呼过去。
这么一来,高不中便如同是被千千万万的暗器所包围,任他巫门鬼步是多么神奇,也无法同时避开这数量庞大、速度极快的“暗器”。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高不中的身上,扎满了碎木片,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活脱像是个出来觅食的穿山甲。
所幸的是,高不中受的都是皮肉之伤,虽有小疼,却并未伤到肺腑。但有几枚石子像长了眼睛一般,击中了他的几处要穴,使他再也难以动弹。
李飞阳跳到高不中面前,伸出手指,又在他重要穴位上补了几指,使他没有机会用内力冲穴。
高不中的眼睛瞪的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李飞阳。他简直不敢相信,凭他从五名高手围攻的不利形势之下挟持人质逃跑的傲人战绩,居然败在了李飞阳一个人的手中!这未免太煞威风了!
“你就算把我折磨死,我也绝对不会交出解药!我说过,我不怕死!而且,我死,那一定要拉个垫背的!所以你的红辣椒,她无论如何都活不了!”
高不中的语气既傲慢又倔强,似乎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李飞阳懒得跟他废话,只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摸出一些小瓶子,便问高不中:“哪种药是红刺需要的解药?”
高不中冷漠地一笑,将头高高扬起,不再理会李飞阳。
李飞阳费了好多唇舌,高不中只是不理。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布条缠住手,将插在红刺身上的三枚淬毒铃铛拔下来,然后双手发力,将三枚铃铛全都射到了高不中的身上。
高不中的伤口中,顿时也流出了黑色的血。
李飞阳把那些小瓶子里的药挨个倒出来,轮番塞进高不中的口中,然后逼他吞下,观察反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太阳一点一点地西移,李飞阳已给高不中喂下十余粒药丸,但高不中的伤口里,流出的依然是黑血。
李飞阳逐渐急躁,又看到高不中脸上那嘲弄讥讽的笑,只恨不得一掌将高不中的头颅击成粉碎,好出一出心中压抑的恶气。
然而无论他怎么焦躁,都不可以发怒,因为红刺还在等着他救命。
李飞阳咬了咬牙,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又倒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准备塞进高不中口中。高不中望着那枚小药丸,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吃下这粒药丸,我立刻就会和我的妻女团聚了!多谢你的成全!”
李飞阳本已将药丸送到高不中嘴边 听他说出这话,惊的立刻缩回了手,将药丸远远地抛了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解药的,只剩下八个时辰了,不如好好陪陪她?”高不中依然在冷嘲热讽。
“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惹人讨厌的家伙了……剩下的时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红刺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
“好!我这就替你杀了他,然后带你走!”李飞阳终于死心,打消了想从高不中身上找到解药的念头。现在,他只想杀死高不中,替红刺报仇,也替花子会众人讨回一个公道,永久地除去这个大祸害。
李飞阳举起手掌,运足内力,击向高不中的天灵盖。在他看来,像高不中这样残忍恶毒、毫无人性的人,实在已不配活在世上。
但他的手掌刚刚举起,就觉得眼前一黑,似乎飘过一朵乌云,乌云卷着高不中的身子,刷地一声飘到了七八丈外的大树上。
只听一个声音骂到:“没用的东西!连个毛头小子都能把你制住,真是丢尽了我巫蛊门的脸面!”
紧接着又听到“噼噼啪啪”几声,似乎是高不中的脸上挨了几记耳光,然后听到高不中低声下气地说:“是……是徒儿没用!辱没了你老人家的威风,徒儿该打、该罚!”
李飞阳听到这几句对话,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巫蛊门,高不中的师父,那岂不就是大魔头黎戴雨来了?
岭南巫蛊门,以擅长用毒和驱蛊之术令武林人士闻风而丧胆。黎戴雨虽近年来隐迹江湖,但他的名头,对于李飞阳来说,无疑是如雷贯耳。
他的噬心蛊,差点让观星道长命丧黄泉,也差点让沈十七一命归西;他随随便便带了个半路出家的徒弟高不中,又害得李飞阳苦不堪言。也难怪李飞阳一看到黎戴雨来了,就立刻愁容满面。
一个高不中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又来一个老魔头黎戴雨,若再恋战,岂非要丧命于此?李飞阳决定不再逞强,抱起红刺,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远离了高不中的小院。
高不中着急地望着李飞阳远去的方向,疑惑地问黎戴雨:“师父啊!你老人家怎么就这么放他俩走了?”
“哼!走便走了!不过是两个不值一提的小娃娃而已,而且女娃娃还被你弄的半死不活,就这,也配为师我出手?那岂不是太丢身份?让那些爱嚼舌根的江湖人知道了,岂不又要骂我欺负后辈?”黎戴雨翻着白眼,不满地斜瞥高不中。
“是是……师父果然英明,都是徒儿愚钝……”高不中知道这位师父脾气古怪,想杀人时,便是八旬翁媪、临产孕妇、三岁稚童,都绝不肯放过;但若不想杀人时,便会找各种理由拒绝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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