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十一月的尾巴闪着幽暗的蓝光,它能轻易的刺透皮肤,这种针扎般的感觉会传导到大脑神经,然后人体的CPU会告诉我们这是一个穿秋裤的季节。穿梭的人流在一块玻璃窗投下斑驳的影子。这是一家在十字路口的星巴克。为什么会是在寒冷的冬天,似乎所有的故事都喜欢发生在冬天,或者说是因为冬天人们都喜欢闲着没事干围坐一起吹牛拉呱。为什么是在一家咖啡馆,而不是酒吧?那种我有故事你有酒的怡然自得不是挺好?也对,这么冷的天倒是更喜欢咖啡。
姑且忽略玻璃上的人影,透过窗口,我们很容易能看到一张方形桌对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大,26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他们的眼神却透露一种沧桑,张扬着“我们有故事”的风格。左边那个穿着一身中山装,寸头,显得干练。他是阿广,至于真名和广字有没有关系这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和代表符号,便于看故事的人区分人物。右边那个则是一身的休闲装,上衣有点陈旧,脚上穿的帆布鞋倒是被洗的发白,长长的头发肆意的搭拉在头上,虽然比较凌乱,不过很光亮,很不错的发质。搅拌咖啡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第一关节处有点淡黄,嗯,是个你抽烟的家伙。这个家伙就是树。
"你说说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穿着中山装的阿广坐的笔挺,一脸的严肃提出了这个问题。似乎他的脸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
树把汤勺放到了一旁,动作有点缓慢,看起来比较优雅,但是接下来他把眼前的咖啡一口气干掉的动作足以把前面的美感给破坏。还是习惯性的往后一靠“不知道,快有十年了吧”从这个简短的对话可以知道,这两个人的确有着多年的交情了。
惊讶的表情只是在阿广的脸上闪烁了一下,这次破天荒他微笑了一下,眼睛望向窗外“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现在脑海里对你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十六岁那年你爬到树上掏鸟蛋,然后被邻居阿姨追着打。妈的我现在想你十六岁还喜欢掏鸟蛋?”
“是的,不过你应该更记得她当时叫唤着‘你这熊孩子,小小年纪偷看别人洗澡’的样子”树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像找到了话题,阿广这次身子前倾,双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问了问“那天你到底看到了没有?你以前总是说你只是上去掏鸟蛋我到现在都不信。”
难得这次树腼腆了一下,他把插在口袋的右手抽出来理了理头发,最后感觉右手还是放桌子上比较好。“其实那天我看到了茵茵在洗澡,哈哈,后来你知道的茵茵成了我的女朋友。”茵茵是一个喜欢扎着马尾的女孩,总是穿着连衣裙飘荡在路上,走路像跳舞一样漂亮。阿广和树都知道她是班花,但是阿广也知道树很帅,撩妹技能高超。所以树和茵茵在一起一点都不奇怪。
故事等不到结局“后来你们怎么了?”阿广问。
“你有烟吗?”树似乎想抽烟。
“早戒了,部队是个好地方。”
“好吧,的确是个好地方啊,不过不也像坐牢一样么?”树继续说“后来,也就是我和茵茵在一起后没多久,你就搬家了,然后联系比较少了。一年后听说你当兵去了,在这中间我有尝试着好好对待这份感情,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茵茵对我特别好,恨不得每时每刻粘着我,不过我不喜欢。慢慢的我就厌倦了,就开始和其她女孩子拉拉扯扯,然后我们之间开始有争吵。我那时候哪管这么多,就提出分手,现在听说她嫁人了就这么多了”似乎为了表示这个话题结束了,目的也是想找个其他话题。这次轮到树问了。
“后来你真的去参军了,如何?”
“嗯,部队挺锻炼人的。每天训练累得跟死狗一样,晚上熄灯哨一吹基本就能睡着。刚开始去的时候,很不习惯,说什么都是回答是或不是,干什么都是跑步。有时候明明你尽力了,感觉做的很好了但还是被说标准不行。新兵刚下连那会儿,白天累得半死晚上还要被拉紧急集合,第二天又要收到打压,当时差点没和班长干起来,不过后来但也是忍了下来。不知不觉现在我在部队也呆了八年了,早就当班长了。就像你发现的,部队对我的改变挺大的。”阿广也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嗯,那样的环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你想听故事么?”树似乎受到了什么感触,突然想讲故事。
“可以,你说。”
“我和茵茵分手后没多久,我发现谈恋爱真的很没劲,所以后来都只是玩玩。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后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听到这阿广的身体又前倾了一点,这个结果树很满意。
“嗯,你先去把咖啡钱结了”树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五分钟后,阿广结账回来了,树不见了,除了桌子上的咖啡杯证明他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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