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渡头倒在了六月初的清晨里,消息传到单位,离退办开始忙起来。
去档案馆查阅档案费了一番功夫,查到相关信息已是11点了。抓紧组织文字对老渡头生平做高度概括。
老渡头原是后勤维修工,档案里没有多少闪光点,就是一平凡普通职工,写起来真得是考验笔者功力。踌躇再三,总算完稿,想起有同事打趣的话:你这岗位重要很,谁都不敢得罪,干得好不如你写得好。档案查多了,生平写多了,感慨也油然而生,真是百人百相都不容易,一纸生平盖棺定论。
老渡头是个恓惶人,我们去慰问过他一次,趋车百里外随着导航一路前行。导航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面对着一大片残损的秋玉米地,导航他老人家还撇着普通话让直走,气得司机骂骂咧咧。路怒的司机,残损的玉米地,渐西的秋阳构成了那个差旅途中的风景。
一路黄尘飞扬,总算摸到了那个黄河岸边的小村庄。老渡头坐在轮椅上早早的张望着,一见组织面激动得嘴唇哆嗦口齿不清,待送上一叠毛爷爷,更是瞬间泪花涌出,握着组织的手半天不丢。
一行人进到里间,破败贫困的环境令人意外,床上铺着七八十年代的榆林毛毯已看不清当初的颜色,脚地坑坑洼洼,光线阴暗不明,目光之内到处灰黑一片。
心情沉重的走出摆满玉米棉花杆的院子,看着那满含期待的混浊目光,我们再三答应随后再去看望他。一晃两年多了,又是疫情又是忙碌,黄河岸边那双期待的眼神不知何时放到了身后,那混浊的目光也淹没在烦琐的事务中,中间有几次慰问金直接打到了老渡头的卡上。
站在窗前看着草长莺飞的初夏绿色,思绪渺茫之际,隔壁美女推门唤我一道去食堂发节日福利了,收回消沉的思绪,切换频道,打起精神投入另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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