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父亲节要到了,很想写写父亲。
父亲,五四年出生,在他三岁时爷爷生病去世了。奶奶带着姑姑(姑姑比父亲大八岁)和父亲,家里一贫如洗,一路磕磕绊绊走来,经过了六三年的大洪水,经历了很多个命悬一线、忍饥挨饿的日日夜夜。
千难万难中,多亏奶奶心灵手巧,善于持家,也是拼命硬扛(姑姑和父亲小,只有奶奶一个人能挣公分),他们才生存下来。奶奶鼓励姑姑和父亲上学,姑姑上的类似中专,上着上着,学校每人发一把镰刀,让回家劳动了,学校解散了。父亲上到初中,就回家挣公分了。
父亲从小就一直体弱多病(估计与从小挨饿有关系吧),村里劳力都挖河挣公分,他也去挖河,崴了脚。不能挖河了,就去县医院学医。
在县医院里,虽然学的不算专业(上学少),但动手能力很强,后来就转到村子里做了赤脚医生,和另一个医生一起合开了药铺,给村里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
我小时的记忆中,经常大半夜里被人砸门,那是着急看病的人。虽然有专门的药铺坐堂,可是看病的人还是总找到家里来,我们姐弟四个人,每一波流感之类的都会捎上一两个。
为了不让我们总生病,父亲决定不干医生了。不干这个,还有一个原因,父亲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总怕看病时哪里看的不周全,出了医疗事故。
后来,父母亲除了忙于农作物外(村里人少地多,家里有二十亩地),还陆续干过很多种副业。
记忆中,上个世纪的麦收、秋收,还没有机械化,完全靠手工的,每次秋收麦收都跟打仗是的,如临大敌。天还没亮就起来,每天忙到什么也看不见,晚上还要在场里看着收得半成品麦子。那时最怕变天,就怕一场大雨给把半成品小麦浇了。
那时,父母亲一年到头都没有休息时间,都是在忙着挣钱,供我们生活和上学。他们就用卖玉米、卖小麦和干副业挣得钱,交了我们姐弟四个人从小学到大学的学费。
父亲养过兔子,养过鸡,安过防盗门,安过太阳罩,拔过管(工业用的钢管),很长时间一直做着橡胶活(汽车上固定玻璃的、播种机的轮子)。
父亲在我们面前多是乐呵呵的,给我们讲他们(和堂哥、表哥一起干过)遇到了什么搞笑的事,遇到了多好的人。遇到了什么很危险的事,他没跟我们说过,都是从和他一起干活的表哥那听说的。
父亲虽然多数时候挺乐观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莫从小就有点怕他,有话也不敢跟他说,他跟我们交流也不多。有邻居或者客人时,他是那个总能侃侃而谈,有很多故事逗的大家捧腹大笑的。
我们姐弟四人都毕业了,也都自立了。橡胶活也不干了。他就跟着村里打零工的人在附近县城搞绿化,帮着施工队收拾盖好的房子。这样打些零工挣些钱,每次跟他说“别干了,您多歇歇吧”,他总是说“这个活一点也不累,我就拿个小板凳,干一片,换个地”。有时候,一不小心把腰扭了,从来不会跟我们说。
以前,感觉爸爸妈妈就是一心挣钱供我们上学,那时每次回家、离家都是奶奶张罗,给我们带着好吃的,带着日常用的。
奶奶去世几年了,现在是父亲、母亲两个人,收了各种农产品都给我们留着,回家时每人一份。他们有什么为难的事,从来不说,都是过去了,或别人提起了,才说,“”没事,前些天是感冒了,早就好了”。
现在,大弟弟在家里,我们在外面也都放心些。
父母,对于孩子,真的是倾其所有,只要孩子过的好,他们就是最开心的,稍微给他们买点什么,笑的合不拢嘴。每次和弟弟、妹妹带着孩子,回去看他们时,他们跟孩子们互动着,也是最开心的。
养育孩子,是一个不惊天不动地,平凡而伟大的系统工程。
看着他们日渐苍老的面容,白的越来越彻底的头发,越来越迟缓的行动,我越来越渴望着多些与父母团聚的日子,只要是在一起,不管干着什莫,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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