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记忆慢慢被时光的长河侵蚀了,只留下一些被侵蚀过后的细沙,拼凑成残缺不齐的画面印在脑海的深处,一经触碰,痛及全身。
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吹,所过之处皆令人感到刺骨,这里仿佛是属于寒冬的战场,呼呼地风声就是它的号角。我和女友正在这严冬的季节里,拎着包,身着厚厚的“战袍”,在这数九寒冬里悠闲的逛街。路上行人匆匆,唯我俩一边交谈一边看着橱窗里的专卖品,好不悠闲。突然一阵铃声传来,身旁女友连忙翻着包包拿起手机,快速接听起来。零零细细的声音传来,我便知是女友的父亲打电话来了,看着此时和父亲交谈的有些不耐烦的女友,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也是这般不耐烦的和父亲交流。只是昔日不再,身边人也不再,我便再也没有机会和父亲这样交谈了。
世间从此再无你搜索与父亲在一起的记忆,大片大片零零散散的回忆一闪而过。唯剩几个片段在我心中落下深深的烙印。
犹记得,小时候的我不喜欢去我外婆家,每次一到天黑我就要回自己的家,不回家一到晚上我就会大声的哭闹,妈妈也哄不好我。自从那次之后,我妈就不带我去外婆家了,留我和老爸在一起。那时候我家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在我家的右边全部是用来耕种稻谷的田地,层层堆积,像镶嵌在山坡上,周边是几间破旧古老的用泥土堆砌起来的泥屋和一些用来栓牛的牛棚,方圆几十米是没有人居住的,叔叔婶婶居住的屋子离我们家有挺长的一段距离。
那一晚,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除了我睡的屋子没开灯之外,其余的灯都亮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喊了几声爸爸,发现没人应我,就爬起床找老爸。我知道老爸在哪,我穿着衣服鞋子,拿着点着的蜡烛,怕半路上蜡烛被风熄灭了,我就拿着火柴塞在裤兜里,就这样出发。我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挡着,怕被风吹灭,就这样缓慢的走,走过泥屋,走过牛棚,走过用来晒稻谷的场地,我在一个门前停住,向着一间较华丽的屋子大喊一声:爸。刚喊完,蜡烛就熄灭了,黑暗中响起了狗吠的声音,我很害怕,听见老爸回应了我一声,下一秒看见老爸拿着手电筒出现在我面前。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爸凭一声喊就认出了是我,而且快速的出来,据说那一晚,在那个屋子里挺热闹的。
世间从此再无你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妈妈总是挺多病,那时候家里为了给老妈治病,爸爸总要天天去深山里去割掉松树的皮,让里面的粘稠的汁液慢慢的滑到人工制作的兜里,待装满后,包装卖出去。老爸每天早晚都要去深山里“工作”,从家到深山走路要一个多小时,然后在满山的割,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路线。那时候,正适雨季,时不时就来一场大雨,某一天,雷声轰鸣,天色暗沉,感觉风雨欲来,瘦弱的老妈站在窗前,望向田间小路,望着老爸每天来回的路上,期盼能在下雨前看见老爸的身影,老妈一遍一遍的望着,始终没看见老爸的身影。天空像没有兜住水的布,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雨势越来越大,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雨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爸的身影出现在风雨中,远处的田地 、树木仿佛都成了背景。老妈站在窗前看着老爸归来,我站在后面,透过窗户,看见浑身湿透的老爸,没有东西的遮掩,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头发耷拉在脑袋上,手上提着解放鞋,就这样赤着脚回来。尽管多年过去,那幅风雨中的图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总感觉那时候的老爸很英勇,像是要解救人的大英雄(事实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是我家的大英雄)。
世间从此再无你他是一个挺执拗的人,他认为不合理,违背内心的事他都不去干;他说他是一个脾气很爆的人,但却从不轻易的在我们的面前表露出来;他说他不喜欢吃水果,拒绝拒绝着就像上了瘾,却在我们不吃某样水果后,默默的吃完了它;老爸比较少言,高中的时候,有时候就我和老爸在家,我不说话,我们可以一个晚上不讲话。后来的他,随着年纪的增大和我们三姐弟一个个的远离家乡,每到季节变换,总能收到老爸打来的电话,那时候的我总是经不住老爸的唠叨,不耐烦的回应,现在想来该是多么悔恨。
世间从此再无你一封纸书,天人相隔,从此世间再无你的问候
正如书中所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雏鸟将展翅,候鸟却不归。冰冷的手术室隔绝了希望,心中口中的呐喊你再也听不到,冰凉的寒天抵不过你离开的消息。耳边再无你零零碎碎的嘱咐,再见面只能以照片的模式,不高的个子,却承担了举家的重任,岁月在你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而你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只是以后的日子你将不在,此后世间的繁华,凡尘的来来往往,我皆不能与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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