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子/编辑排版:山子
百分之二十的音乐音量,百分之三十的屏幕亮度,把你深夜的你交给我。
失眠的你总该在被窝里明白一个新道理,为了明天清晨的阳光做准备。
开始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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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昏黄抵挡千军万马
那天深夜,我侧躺在床上,注视着楼对面电路老化闪烁的昏黄灯光。这是这个星期第七次失眠,我记得我昨晚为自己失眠找的理由是“早饭吃的太多了”。给自己找了太多失眠的理由了,以至于就剩下“早饭吃的太多,撑到了。”。合上眼面对的是某人渐离的场面重复播放,至亲离开时黄土沉棺挂孝披麻,脑海里的千军万马沉闷地冲击着眼眶。倒不如睁开眼,面对那点闪烁着的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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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是服药者的镣铐
当失眠人群惹上肝病,就像是火人发了烧,我不得已要燃烧但又会烧死自己。失眠熬夜助长着肝病,肝病摧残着意志让我失眠,在无限死循环中医生下达终生服药的通牒。开玩笑么,黄土才摸了摸我脚踝,终生服药对于任何一个灵魂来说,都是在判其终生佩戴枷锁镣铐。
对于任何一个长期服用药物的病人来讲,药物一方面磨损着身体另一方面又摧残着精神,睡前的一杯水顺下一颗药提醒着我,你是个病人。因为我是个病人,我在深夜里自我挣扎,因为我是个病人,未来我不能和爱人拥吻。我怎么能终身服药?
所以我决定我要活过来,我选择进行一场独自的旅行。
我本该尖叫
第一天我穿了一双皮鞋,提早买的西裤配上合身的衬衫,一张机票、一个背包和一个行李箱,我为我人生第一趟航班做足了仪式感。值机靠窗位,过安检喝掉手中的矿泉水,检票来到登机口,在机舱门口看着微笑的空乘还以微笑和致谢,请邻座让位靠着窗子,关掉手机没有拍照,在起飞前系好安全带。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熟练,可我想,我本应该为那次飞行大喊大叫一番,毕竟那是我人生第一趟航班。像朋友一样发个朋友圈也好,可我没有可能与生俱来得镇定。天空在我的注视下从一片星空转换到了另一边星空,我在空气中闻到了海腥味,我到了青岛。
凌晨两点我到了提前订好的青年旅舍,按了按木制院门上的门铃,一个长发大叔开了门。他告诉我,就等我来了。他握着一串钥匙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跟着钥匙作响的声音,我想我就是电影里那个独自旅行的人。我那晚睡眠质量很好,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潮湿的空气助眠,那晚的千军万马都被我锁在一个铜锁木门之外。
酒吧邂逅的第一次一面生情
我在那没有戒掉酒精,可能我觉得那是助眠神药,再者说来青岛怎么可能不喝酒。到了第三天我在寻寻觅觅中找到了一个酒吧,在酒吧结交了老板作为朋友,喝着他的酒,听着他收藏的MJ的绝版唱片,看他自弹自唱,而我揉搓着他的狗子,又在他的酒吧第一次见人一面便心动,就像那个神奇的酒吧名字一样——“邂逅”。
我们不是恋人,感觉却很奇妙,借着微醺的朦胧和酒吧昏暗灯光,那种心动来得更纯粹,只是想单纯地沉浸在这种似醉非醉的飘然里,然后注视着这个心动的人,注视就足够。
清晨送她上早班车,一晚的困意都在清晨的风里消散。没有拥吻的剧情,相视一笑便配得上一晚上的畅谈。公交车上的她冲我挥挥手,挥手不是再见,是重生。
仙老板的茶
回到住处,收到“我回到学校了”的信息,我倒头便睡了。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起床洗漱,走下客栈楼梯,伸伸懒腰,寻了一本书坐在店前透着阳光的窗子下,和老板谈论着过往行人还有青岛的故事。
老板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人,一头灰色长发一身白色长衣。闲时店前沏一壶热茶,必然要用明火烧山泉,告诉我这样沏茶才浓厚。他又讲到泡茶的第几泡最让人流连忘返,他一提这词我总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又是在青岛经历的半个月,我关掉了和老朋友和家人的社交软件,清晨爬爬山去摄影,午后客栈看看书再容老板赏杯茶喝,傍晚借着黄昏看看海,晚上闲时再去“邂逅”寻上几杯,当然了爬山看海寻酒都有那女子。除了在吃药的时候,我从不把自己当作病人。
直视你的过去
在那时的某一时刻我好像都明白了,我没有必要失眠。那些千军万马不过是过往云烟,哪怕不是飘飘然的云彩也不过是过去的硝烟,何必痛苦于过去。过去的故事是过去的我,现在活着的是现在的我,过去的我不是我,不过是折磨我的记忆片段。
我们从前生活的世界太小了,大城市的包容性很强,它容得下你有各种各样的经历。一场一个人的旅行中你可以放弃很多,可以不管不顾你的过去,你只需要做好现在的你自己。
幸福总是突然降临
在半个月后我回了家,经过半个月的独自旅行,我像是活过来了。晚上楼对面的昏黄不再闪烁,可能是哪家维修了电路。晚上十一点钟爬上床,向对面昏黄的灯光道声晚安再进入梦乡,毕竟曾有它陪我抵挡千军万马。
大概过了半年去医院复查,我期待着病毒数值有所下降。却没想到在我手里的这张检查报告显示,我的各项数值恢复正常,我还在原地发呆怀疑是不是拿错了病例。我从来没想过幸福突然降临,或是上天眷顾又或是我赢得的幸福。
痛苦是活着,放肆是活着,与其痛苦不如放肆一番。生活有枷锁有镣铐,给你越狱的机会,为什么要选择在原地逗留。
去前面,哪怕是万丈悬崖,跳就是了,总好过死在深夜千军万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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