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里闪烁看的,不是泪花,更非稚气, 而是一扇银白色大门,打开一本厚厚的日记, 回首往事,我矛盾着,看不透自己。
桌中之人
晚风习习,朦胧中闪过几丝黄晕。我停下手中的笔,抬头仰望,楼对面灯光闪烁的间隙,我以乎听到了母亲在孩童床头的低语 , 风吹过纱帘,丝丝凉意,我终找回了久违的轻松惬意。
不经意的回眸,思绪穿过了书柜厚厚的夹层,就像一本记录生活的典籍。
柜子里几近三十本的中外名著,都是被随手翻开,却想用一生去珍惜的。按照事先拟定的计划写作业,看书。每天早上起床后,端一杯水放在对面,关上门,读几首朗朗上口的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人事万变,自然这种状态在某种时段里也是不存在的,下面清把目光转向案发前几天。
7月20日,下午3点左右本该为写作业时间。
“妈,手机借我玩一会。”此时,我的小黑只剩不到3%的电了。
“干什么用?你的呢?”她问。
“没电了,我查几道题目。”我有些心虚,但这种事先预备好的答案说出口来也算勉强应付。
“给你。”
……
进屋,关门,反锁,整理桌面,铺上几本书来打掩护,万事大吉。就这样持续了近十天,我败露了。
“以后,手机我没收了,你,再不好好些写作业就不用玩了。”这句活像霹雳一样把我拉回了现实。
既而,我的书桌里似乎住了两个人,一个胸怀大志,一个踌躇不前。而事实证明,这两个到结了我整个暑假,性格迥异的人定是敌我相向,不共戴天的,定有一个是简单邂逅,一个是一生践行的。
步步皆坑
像在躲猫猫,又似在弈棋抑或是两个人的对决,一个人的冒险,处处险象生, 陷井星罗棋布,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尸横横荒野。
毕竟 “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则在远离了作业之外的世界里,还有一种特殊生物--家长。在此,一步一坑并不局限于谋战中,也包括我的整个就暑假。所以,接下来的片段里请处处小心,谨言慎行。
“点份外卖吧,”你想吃啥,一会儿别忘了扔外卖盒。”
“都行。”毫无疑问,连续N天都是这样。
“那你,一会儿...,不行,吃了好几天外卖了,还是做饭吧,当然碗你来刷 ”
“放心,我与你结下了梁子了。”我无奈地说。
这似乎是懒情第一坑——套路式挖坑洗碗。
“你最近饭量真大。”吃饭的时候,老姐对我说。
“嗯,我近几日在施行大型光盘计划,嘚瑟住住使人走同浑沌。
“那你,就把碗刷了吧,光盘嘛。”
这以乎是“无心刷碗,碗成堆。”——懒惰第二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一嘚瑟式跳坑光盘。
七夕那天,姐和老妈在网上购物,那不如就捎带两件……
“姐,我想吃要食,我可以刷碗一个星期。“我一脸正经,信誓旦旦地说。
“吃什么呀?”
然后便是跑上跑下地取快递,拆快递,另外伴随着的是哗哗流水声。
这似乎懒惰第三坑一诱惑式自暴劳动。
不过,人总有良人发现之时。
“姐 ,以后你做饭,我来刷碗吧。”
“行啊,可别言行不一,雷声大,雨点小” 她一脸诧异地说。
“嗯,君子一言嘛。”
这种正人君子的行为持续了一周左右,战线就完全崩塌了。虽然这次活动并未履险如夷,但这种行为似乎是是套路的最高境界了——惰性的自我救赎。
被鞭打的马
“知道了,我定个五点半的闹钟,明早一定起床锻炼。”在老妈的威逼利诱下,一万个不得已的我定了个闹钟。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这种兵临城下,一厢情愿的事,我又怎能心服口服?自然是要搞“言行不一”的破坏了。
于是我玩手机到了将近一点钟,手机不到百分之三的电量了,然后又打开了音乐……不出所料,第二天并未有什么声响惊我美梦。况且这“我有意,手机无情。”之事也可做个推脱。此时的我,多想父母哀叹“鞭长莫及”呢。
又过了些时日,秋风渐凉,确实个晨练的好日子。“你表哥中招考了五百九十多分和长垣一中宏志班的分数线差了三分,你姑姑说她体育比别人都低了将近二十分,你想想,要是他体育好点儿,不也能进吗?”老妈和姑姑打完语音电话后对我说。
“那,这……”
“也是,他体育再差,也有五十四了,而我呢,二十四分。我又有什么可不努力的呢。”我思忖着。
“嘀,嘀……”第二天早晨五点钟,闹钟响了,这是铃声里最聒噪的一款。我下楼,任体内的多巴胺不断沸腾。
之后,我每天早晨五点钟便会起床。然后是水流的哗哗声了,踩踏声和感叹声。
此时,我倒愿意做那只因为关心而被鞭打的马了,就像书中说的那样:被关心才会被关注。鞭打是因为他认为你有能力。
风云突变
话说这大半个暑假,我与作业家长的关系都是蝉与夏天在打架,飞蛾与火灾在抗衡,敌我相向,而对方更是步步为营,自然是敌强我弱,寡不敌众了。但现在这种关系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酷暑,治了热的想跳撞树自杀,老鹰热的想跳崖自尽,而我,烦躁的要撕了作业放肆的玩一把。于是,便与“故敌”暂结“盟友”,达成“共识”——前去避暑山庄一游。
至于来回路程,未免有些磕绊,且这并不是些让人身心愉悦之事,于是便不作记叙。
镏金门匾,狮子林?
那少年般亭亭玉立的烟雨楼,文雅恬静,立烟雾缭绕之中。园内,树木成荫,绿瓦红柱,若一翩翩少年,湖光映影,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意境。
晚风习习,我坐在游船上从流飘荡,任其在海上驰骋,望着如洗的碧空,心中处处笙歌荡漾。
后来,回了家,依旧燥热,但一想到那烟雾缭绕,红透绿瓦,便不觉难耐,许是“心静自然凉”吧。
叶落
早早的起床,换上运动鞋,准备下楼跑步。
进电梯的时候,总感觉有股异味,然后发现电梯角有带生活垃圾。我捂住鼻腔,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苍蝇,甚为反感。
电梯到了一楼,我提下那个袋子放进垃圾桶里,然后一边跑步一边苦想。脑海里有两个念头在撕扯:有意?无心之过?最后我给出的答案是:两者都有。
刚经过环卫工大爷旁边的时候,听他说“小区外墙路上的树叶掉了”我甚是不解,于是在网上搜寻树叶夏天落下的原因,结果是——环境污染。“也是,听说最近有好几家在装修。”我心里莫名不安。
继续前进,我看到了外墙那十片,二十片,三十几片的叶子。又看见了环卫工,看着他们花白的须发,不灵便的手脚,驼着的背。
我的心沉重了:为什么那些吧垃圾丢在电梯里的人可以睡着大觉,做着黄粱美梦呢?而这些年过半百,须发花白的老人要在这里挥汗如雨呢?
我向老人借了一把扫帚,沿着外墙扫起了那些落叶。一片,两片,十几片,二几片……就这样一直扫着,扫着……
我想,这致使叶落的,不仅仅是环境污染,更是人性的冷淡,事态的炎凉,善良的凋落。
我合上这扇跨越时空的大门,抚着日记的封面,眸子里闪烁着的,不是泪花,更非稚气,而是曾经的缩影。回想这大半个暑假,我与父母、作业、运动、劳动的关系,也莫过于此了。我矛盾着,拼命想要认清自己:一个是贪婪的惰性,一个是努力的斗志。生活也无非是这样了,与太多人相识,相知,却始终无法认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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