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好像已经连下了五天雨了，下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但每日的雨却还是有些不同的，今天的雨就格外大了些。冬天的夜晚原本到来的就早，又碰到了雨天，所以不到下午五点钟，便几乎黑得如深夜模样了。下午五点钟飘着冬雨的天空，却毕竟不是真正的夜空，那些黑暗是密密层层的黑云裹着寒、带着雨，硬生生染出的黑暗。细细看来，那些黑云虽然挤挤挨挨的黏在一起，但在团团堆堆中，也有些浓淡深浅不一的黑的色泽。只不过这些云压得太低，又有些丝丝缕缕不断绝的雨，从云里落下，便掩住了云的模样，让人觉得眼前只是一色的黑、冷、湿。人就像被硬生生塞进了吸满了冰水的海绵里，黑得让人绝望，冷得让人僵直，湿得让人窒息。

        雨下得越大，天气就越冷，下班的路却越堵，而堵在汽车里的人也许也会越烦躁吧。一辆辆汽车就像一条条游鱼，从沟沟岔岔的小路里游出来，汇合在一条条大路上，再拥堵在一起，缓缓地朝一个方向涌去。许许多多汽车堵在一起，大片大片的尾灯也汇在一起，红彤彤的尾灯亮起来，像极了冬日火炉里燃得正旺的炭火，而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这红光又好似成团成簇的火星儿，在这样红光里，似乎冷夜也没那么冷了。

        吃过晚饭，雨还是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了起来。一开始雨点儿打在阳台外的晾衣杆上，只是发出叮…叮…叮…的声音，过了一阵子，就成了急促的叮叮叮…，再到后来，则是急促又响亮的当当当…了。这样的雨夜，便只能窝在家里默默地忍受着清冷了。翻开一本闲书，倒上一杯开水，听上一段音乐，伴着窗外极富节奏的雨滴声，慢慢地倒也不觉得单调与孤单，反而有些喜欢起这种清冷又安静的氛围了。

        冬雨还是太冷，清冷又安静的氛围不能持续太久，很快手指也有些僵硬了。这样的天气还是适合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喝点酒暖暖身，“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突然又想起，如果是在北国，在暖暖地房间里，捧着本书，坐在明亮的阳台处，一边读书，一边看着漫天的雪无声的落下，那样的氛围会更加美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