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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初一早上,大家应该在哪里?对,在家里。
除夕夜是灯火最透亮的夜晚,家家户户都很奢侈地将灯打开,大家很晚才睡,或是彻夜不睡, 大多数人不是守岁到天亮,而是打麻将到天亮。
春晚在我的家乡并不受欢迎,语言类节目包括相声小品很难戳中广东人的笑点,当北方的观众看到小品哈哈大笑时,广东人还一脸懵圈,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笑点会那么低。其实不是他们的笑点低,而是我们根本就get不到他们的笑点在哪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我国幅员辽阔。
当北方在飘雪的时候,我的家乡,南海边上的广东惠州,热得跟夏天一样。
年初一的早上,大部分人都是在睡梦中的,但有一类人除外,就是那些挑着头生去拜神的人。
还有我们,我和父母妻子及两个弟弟,早上八点前吃过早餐,坐车去镇上的教会聚会。
这真是超乎我的所思所想。除夕的前一天,我和妻子从广州回到家里,当天晚上妻子兴奋地跟我说,有姐妹邀请父母年初一上午八点去镇上的教会聚会,妈妈叫我们也一起去。
我一听,高兴得不行,心里大大感谢主。一直以来,我和妻子都希望父母在家里能有地方聚会,我们身处广州,不能带他们聚会,只能向主祷告,求主能使他们在教会中得到牧养。没有想神听取我们的祈祷,让父亲认识了一位姐妹。
母亲说,一月份她和父亲就被那位姐妹带去了镇上的教会,那是他们第一次进教会,教会唱赞美诗、读经祷告,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陌生的,但陌生只是暂时的。
2
大年初一我们早早起来,由小弟驾车,我、妻子、父母和四弟一行六人从家里出发,来到五公里以外的镇上。那个邀请我们的姐妹还没有到,父母却又不认得路,我们只能在大路边上等她。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上,看到路边有一中年男人点燃三支香,对着天空连连鞠躬敬拜,接着又在路边烧纸钱。
“看,他拜的是什么,估计他自己是不知道的。”我说。
“拜的是神,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神。”母亲立刻回答。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拜的是什么神,为什么要去拜呢?”我说。
这时我想到传道书所写的,神在造人的时候,就将永生的念头放置在人的心中,所以人都想追求永生,不想死,每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有限性和必死性时,无不呼天抢地,大喊老天救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神论是一个假命题,宣称自己是无神论的人,要么是他生活在自我编织的谎言中,要么是他相信神的时间还没有到。
母亲在去年春节前,也还是拜偶像的。去年除夕我写好春联正在大门贴的时候,她就挑着担子出门,要去村里的祠堂和道观去拜,我跟她说,别去拜了。
她听见我的话,停下来,犹豫了许久,而我再也没说什么。最后,母亲说,大家都去拜,我还是去吧。
过了两天,也就是年初二,母亲跟我说:“我再也不去拜了,昨天我就没有去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父亲先开口跟母亲说:“你再也不要去拜啦,跟着他们信耶稣就好了。”
母亲说好。接下来,我就跟母亲商量,将家里的几个“神位”清理出去,母亲说,都清理了吧,以后再也不拜了。
这可算是我和妻子去年最大的收获。之前我没有结婚的时候,跟母亲传福音,母亲是不信的,耶稣基督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并没有在我的身上看到好行为,或者说,我的行为不足以让她看到耶稣在我身上的彰显,如此一来,你信你的,我信我的,并没有区别。
但结婚后,我和妻子的行为影响了母亲,她从我们的婚礼上、从我们对待她的行为和态度上,看到了我的改变,看到我们夫妻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开始对我们的信仰产生了兴趣,并开始审视自己所拜的是什么。
要让家里最亲近的人看到我们的改变,是难的,靠着我们自己很难,多少人对同事对客户对领导态度很好,一回到家对着家人就尽显不耐烦,甚至口出冷言恶语,这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罪所带来了诸多生命破口,这些破口并没有被修补,而且罪的模式会代代相传,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唯有靠着从神来的力量,更新自己的生命,进而影响家里人的生命。
人并不能改变人,当我们想改变人的时候,就是我们痛苦的开始时。唯有神才能改变人,想要改变一个人,最好的的方法就是为对方祷告,求神来改变他。
母亲愁苦半生,成长的过程中受到太多的伤害,成家后又为生计而忧愁半生,她能清理家里的偶像,并且不再拜,便是一个神迹。
3
父亲说,邀请我们去教会的那个姐妹,是一个工厂食堂的采购,父亲给这个工厂供应蔬菜,加了对方的微信,翻看朋友圈,发现是基督徒,遂告诉对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也是基督徒,对方便邀请他和母亲去镇上的教会。
离家几公里的镇是一个制鞋工业大镇,外来人口比本地人口多好几倍,上世纪九十年代,是镇上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过去近三十年,镇上成为一个经济繁荣但人性败坏的地方,黄赌毒极为猖獗,我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这个地方很失望,也很厌恶,我一直也不知道镇上有教会,到了教会,我犹如看见了黑暗中的光,备感欣慰。
我们跟着姐妹到了教会,已有几十个弟兄姐妹已经在那里唱赞美诗,唱《磐石,耶稣基督》,唱《向耶和华唱新歌》,有弟兄司琴,大家在赞美声中握手祝福,接着就是祷告、讲道和见证。
祷告的环节让我印象深刻,开声祷告的几个姐妹就像对着朋友说话一样对着耶稣说话,非常有力量,我的心灵被震撼。她们操着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祷告,但是每一句话都是从灵里发出的,使我备受激励。
邀请我们来的姐妹上台作了见证。她说她进入这个教会十年了,这是第一次上台作见证。她已经50岁 ,只上过一年学,信了主之后才开始认字读圣经。她16岁就在镇上的鞋厂里打工,23岁结婚,婚后丈夫对他也不好,她一直跟着婆婆拜偶像,但是越拜心里越苦毒。后来婆婆去世,信主的姐姐给她传福音,她刚开始无论如何都不信,后来有一次圣灵感动她,她放下工厂里的工作,跑去叫姐姐带她信主,把姐姐也吓了一跳。从此便信了主。
信了主之后,丈夫百般虐待她,动不动就打她,她学习主耶稣的样式,用温柔对待丈夫,但丈夫变本加厉地攻击和逼迫她,要她放弃信仰,然而,丈夫的攻击和逼迫只会让她更加坚定信仰。
另一个姐妹也是一个农村妇女,穿着很不入时,但是在台上的喜乐和满足的状态感染了大家。她分享了自己怎么样从一个拜偶像的人,成为一个基督徒的过程,期间怎么样与丈夫发生冲突,又以爱心对待丈夫的经历。
这个姐妹还没有分享完,由于有时间问题,我们就离开了。来参加聚会的,大多是农村妇女,她们的赞美和见证没有高言大智,但却是用心灵和诚实来敬拜神,这让很感动。
几个姐妹和一个弟兄前来送我们离开,临走前互道祝福,母亲说,基督徒的热情太厉害。
我那时觉得我们的镇就像是哥林多,在这个十分败坏的城镇中,有一群人,有着从天而来的大喜乐和和平清洁,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人意生的,也不是从情欲生的,仍是从神生的,他们是神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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