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仁

“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孟子议论函矢（造盔甲的人与造箭矢的人）、巫匠（医治的人和制棺的人）的职业，由此阐发进行质疑，学者多认为“里”是居所之意，居住要以亲近仁爱之人为美。我曾经记录了一种说法：“函矢、巫匠都是一‘里’中的仁人（因其有术）。但在仁人中也有相对不仁存在（矢人、匠人的职业需要伤人、死人），所以说，是否为仁也在于选择而已。”我曾对郑伯熊说过，他不以为然。我认为这特别指出闾巷之间被认为是仁者的人，只在于其所选择的职业，这正合孟子之意。不这样理解的话，仁的内涵太大了，能够去哪里选择而相处呢？

孟子说：“夫仁……人之安宅也。”就是把“仁”当作一片领域，看作心灵港湾也好。有些职业注定是不仁的，孟子举例说有造箭矢的人和做棺材的人，造箭矢的人唯恐自己造出的武器不能杀伤人命，做棺材的人唯恐死人太少棺材卖不出去……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姑且不说这种给职业强行套上道德光环的论证是否正确，我的理解是，人要获得心灵港湾的和谐宁静，一定要选择与自己合契合拍的职业，男怕入错行，你在暴风港湾中是永远无法平静的，哪怕暴风中有更多的机遇和财富，那也不智。

容斋随笔·随笔卷二·里仁

“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孟子论函矢、巫匠之术，而引此以质之，说者多以里为居，居以亲仁为美。予尝记一说云：“函矢、巫匠皆里中之仁也。然于仁之中有不仁存焉，则仁亦在夫择之而已矣。”尝于郑景望言之，景望不以为然。予以为此特谓闾巷之间所推以为仁者，固在所择，正合孟子之意。不然，仁之为道大矣，尚安所择而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