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18

晚上到家，男人还想着告诉妻子一天的不凡经历。不曾想妻子竟没有一点惊异的表示，一边享用着男人的糯玉米一边完成洗漱。窝在床上，妻子才告诉男人平常见到的常人难以知晓的人和事。

原来在妻子上班的饭店，市府里许多部门都在她们那儿备有常用套房，既使不是经常使用，房间也不会开给别的客人。那些平时空着的房间，偶尔会有平时难见到的人群在里面聚集，也不留宿，好像商讨完什么事儿就马上离开，有时面色凝重，有时心满意足，有时诡秘匆忙、举止慌张。饭店老总在别处还有会所，据常务副总透露只是面对部分固定人群开放，其他客户都不接待。

“所以呢，不论和那一级政府部门打交道，少说多做，本本分分干好自己的事儿就行，没事不要瞎打听，我们副总就这么和我们交代的。”

“一个小小的区政府办事员就那样大谱，这还用打听么，嘴里呼喊着为人民服务，办起事儿来没有一点人情味儿，看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遇见和自己有关的人事纷争那一个不是往自己碗里划拉？”

“咋们不用理会别人的世界，了解一点懂得生活、工作中应该规避的地方就行。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我们自己未来的打算。”女人半掩被子斜卧下来望着男人，等待答复。

“我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在这儿置下我们自己的产业，不为别的，就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能让他像村里其他的孩子那样，父母为了外出打工挣钱，奋不顾身的撇下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长大了也是永远缺乏勇气、胆略的孩子，少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所以，我们的孩子出生后，不能再叫他的生活缺少我们的陪伴。”男人眉头紧锁，打量这间屋子里熟悉的每一处，像极了将要作别牢笼的囚徒，不屈、不甘、不服的神情像一团火，慷慨激越的气氛瞬间弥漫在房间每一处角落。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以我们的能力，压力会很大，所以一直埋在心里不敢和你讲，既然你也有同样打算，我们目标一致，那就义无反顾一起努力吧。”女人扯过男人的脖项，轻轻拍拍他的脸庞：“好小伙，加油。"

白天上班，加上妊娠反应激烈，女人很快犯困之极进入梦乡，留下男人自己，望着熟睡中的俊俏的女人的脸庞，那个和自己7个年头还在辛苦打拼的妻子，7年经历酸甜苦辣历历在目一页页翻篇再演，早已没了睡意。

父辈的艰难岁月好像就在昨天，那个为了妻子孩子一片自己天地男人，忍受自己父亲的责难打骂刁难也要打造另一处居所的父亲，自从搬出大院以后，再也没有借着责怪他们姊妹的当儿发泄心中的愤懑。还随着经济改善前后翻修了6次房子，而他的孩子也随着住所的改善每个人有了自己的独有天地，直到老了，再没有改善翻修的标板和心力、经济基础。直到男人自己也长成象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也已经不容许他们家还能保持父亲打造的院落环境，努力五年下手一次，就回报给父亲穷尽一生想要追求的全新的家。

房子作为住所，过去的年代它的属性很单纯：相对独立、自由的天地，可能会包含一个人的处世能力和进步的速度，最大的根源来自于对自己家庭成员保护和爱，脱离早间那种大家合住的关系错综复杂、矛盾突出难以调和的原生家庭环境，就是一个男人无穷尽的、无声的爱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