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在大学食堂里打饭菜，菜票不够用了，一个女同学走了过来，说：“我可以给你菜票，不过你得帮我打饭菜。”我同意了。我在梦里知道她是一个将来会成为我妻子的人。她给了我菜票，我端着饭盒来到窗口，但工作人员又已经把饭菜挪到里面的黑暗中。我追进黑暗，又钻出来时，看见的已经不是食堂，而是露天的校园。
路边有一间教室灯火通明，这是一间上公开课的大教室，此时坐满了人。我想，连饭都不吃还要上课，讲课的一定是名家。凑过去看，果然，老师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虽然不认识，但一看就是从外面请来的名家。
我就穿过了墙，坐在教室里听他讲。他不讲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所在的方位。原来，我身后有人在聊天，影响了他讲课。我回头一看，聊天的是即将在若干年后成为我女儿的一个女同学，我小声说：“老师在看你们呢！”她看了一眼讲台，害怕地张了一下嘴，把头埋下不让老师看见自己，不说话了。
老师刚要讲课，我身边又有人说话了，老师又怨恨地看过来。我扭头一看，说话的是那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同学，就“嘘”一下，妻子同学也不说话了。
老师刚要讲课，我身后又冒出“嗯”的一声。原来，女儿同学虽然不说话了，却在用“嗯”、“啊”之类的声音跟同学聊天。老师终于忍受不住，用一种忧国忧民的脸色和语气说：
“你们就这样过吗？不空虚吗？”
课堂没有被震慑，反而叽叽喳喳起来。
老师开始绕着课堂走路，问：
“你们不觉得无聊吗？”
终于有同学勇敢地说：
“我们不觉得空虚，不觉得无聊。”
这一声，明显超过了之前的一切窃窃私语，显得光明正大。老师边让这位同学站起来发言，为什么不空虚，不无聊。
这是一位男同学，长得挺帅。
“因为，”他说，“我去寺庙烧香捐献十万元时，不觉得有什么空虚的。”
哇，原来这是一个富二代。同学们嗡嗡议论开来。可是从他穿着，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么有钱。现在的社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好吧，你不空虚的理由找到了，坐下吧。”老师说。“那么还有谁？”老师的眼睛盯着我老婆同学，因为刚才她聊天聊得很起劲。
我老婆的前身勇敢地站了起来。
“我不空虚，是因为我热爱摄影。”她拿出了相机，并且把里面的胶卷掏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拍摄水沟边的蒲公英后胶卷无法曝光。”
然后是其他同学踊跃报告自己不空虚的理由。这时，我女儿的前世展开双臂自豪地说：
“我不空虚是因为我已经养了一条大狗和三只肥猫。”
这时，老师已变成了一个女人，又回到老婆同学面前。
“好吧，现在我来告诉你，沟边的照片为什么无法曝光。”她身边的环境变成了一道深沟，沟边长着许多狗尾巴草和黄花。“这种情况的出现，是有一定概率的。要想避免这种情况，”她拿出了一个相机，“窍门就是，避开这个概率。”说着，她一按快门，再把胶卷取出来，我们看到了蒲公英的照片。
全场爆发出欢呼，赞叹声不绝于耳，课堂气氛终于活跃起来了。在隔壁包厢中传来了明显是我那已经去世的祖母在她年轻的时候发出的叫声：
“哇，林徽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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