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代中国特殊的经济发展历程,目前国内的经济格局呈现非常大的区域差异。不同的城市在经济发展上呈现出非常鲜明的结构差异以及水平差异。由此在国内诞生了“一线城市”及“二线城市”等定义名词,用以区分国内不同经济水平梯队的城市。经济发展的差异也会体现在市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带来了诸多矛盾,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地域歧视”这一问题。为了弄清这一问题,我前往书店搜罗相关书籍,去探索社会矛盾背后的规律。
在我到达书店开始我的“求书之旅”后,很偶然的在社会科学类书籍里,看到了《大国大城》这本书。我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封面,话题很有意思——当代中国城市规划建设,于是我就买了。总的来说,这是一本好书,作者陆铭教授确实是在认真写这本书,从字里行间也可以看出陆铭教授的忧国忧民。陆铭教授的一些观点确实说服了我,比如全书很重要的一个前提——我国西部的部分城市产业结构混乱,很多地区政府强行上马高精尖,只追求在任期间的基建和工业数据好看,将地区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但这篇文章不是讨论经济方面陆铭教授的观点正确与否,网上这种类似的书评其实已经够多了。今天我想讨论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利益既得者与利好新进者的冲突,这个矛盾点是探索前文提到的“地域歧视”问题的关键线索。
陆铭教授在书中写到这样一段经历,有一次教授在上海坐出租车,司机知道了教授的工作以后就问他对外来人口的看法,上海是不是外来人口太多了?其实教授知道这个司机心中的答案,于是教授反问那个司机,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谁为你养老?教授讲了一些基本的数据,例如,如今上海的劳动年龄人口中一半是外来人口,他们贡献着上海社保基金超过一半的收入,2011年上海社保基金收入实现70%增长正是因为上海市政府强制外来务工人员缴纳养老保险,最终使得社保资金年度余额由负变正,等等。那个上海司机听了这些话以后,他说:“老师啊,你解开了我心里5年的疑惑,过去我太狭隘了,只想到外地人抢了我们的工作。现在我明白了,我们要想20年以后的事,要想上海以后怎么发展,以及谁来为我们养老”。 其实我想说,这位司机大哥依然没有真正接受上海的外来务工人员。
好了,故事讲完了,接下来是分析。首先是那个司机的偏见,这个偏见来源很奇妙。司机作为上海人,可以享受上海市政府提供的所有福利和服务,他自身也拥有工作,但是他却怕外地人来抢工作。这是什么?这是一项政策的既得利益者,对于潜在可能性新政策以及新的利好群体的强烈抵触。后来,虽然在教授的讲解下,他改变了部分想法,但各位,那是在“没有外地人进入上海工作,就没人给他们养老”的前提之下,他才改变了他的想法。这种转变,说到底,仍是利益驱动下的服从,而不是真正的“高瞻远瞩,顾全大局”所带来的。
“上海是上海人的上海”。上海人的地域优越感最近几年越来越频繁地被听到,当然我也相信,许多上海人还是能够敞开怀抱,拥抱同胞。但我们也不能否认的是,同上文出租车司机有一样想法的上海人也不是少数。还有,上海也不是少数,广州,深圳,北京等一线城市也或多或少有这样类似的问题。这里我澄清一下,我并不是对上海有意见,只是拿上海举个例子。
社会阶层的构成的健康类型是“椭圆形”(两头窄,中间宽),我们国家也正在从“金字塔”逐渐过渡到“椭圆形”,这也是从“发展中国家”成长到“发达国家”的必经之路。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又出现了问题,当越来越多的低收入群体迈入到中产阶级,固有的资源势必会被新进者所稀释。于是这个时候,冲突出现了。
其实对于上海、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而言,“土著”市民所捍卫的并不是所谓的“地域自豪感”,他们捍卫的实质是自身的既得利益和身为“土著”所拥有的特权。
这两年有的文章说,大城市对于年轻人的扎根门槛越来越高。这其中的原因有房价、户籍、工作、教育等等因素,但不全是以上,最主要的应当是旧有既得利益群体出于对自身利益的捍卫,而产生的对于潜在新进者的抵触。所以,很多外地人漂泊在外,都会想办法学会当地方言来伪装自己。
很巧的是,12月1号播出的奇葩说中,詹青云也同样表达了这一观点。西方国家其实永远也不会希望非洲国家会拥有自己的顶尖大学、高科技产业或者军备制造技术,西方的政客们只希望能够永远在这些地方以最低的价格开采资源,建设工厂,压榨劳动力,然后就地售卖以及出口至其他国家,从中获得高额利润。就像美国希望中国永远都只是“世界工厂”,在国际上没有话语权,这样美国就能一直一家独大。既得利益者永远都对“马太效应”趋之若鹜,而新进者渴望打破陈规,赢得一席之地。
但是,中国不会一直都是沉睡的雄狮。同样地,外地人也不可能一直处于城市中的中低收入阶层。
如今的中国城市经济需要活力,不同阶层之间的流动性正是城市经济活力的重要体现之一。与“马太效应”相对应的,正是“鲇鱼效应”。
作为经济发展重心的城市经济体,也需要更多的“鲇鱼”来刺激城市经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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