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她虽漂泊在海上,前路迷茫,却终究可以松口气,感叹一句“绝处逢生”, 昔日“本应是阴间鬼,却独在阳间行”的自嘲, 忍辱偷生的六年,满身的血债,都因一个人化作乌有。
虽救她于水火,但寥寥几面而已,还构不成“宿命”二字,没有羁绊,更断绝了词不达意良久纠缠的可能性,就此别过,再也不见,听起来是一桩幸事。但人生没有绝对的逃离,它就驻足在那里,静候有情人兜兜转转, 再一次迎头相撞。
她在氤氲中,仿佛看到的是车辚辚、马萧萧的朱红大门前, 失魂坐着的少年,门后是酒雾茶烟、戏台高筑,门前却是草民尸骨,烽火山河。
危急存亡之秋,本不该谈过时的情爱,但还是“身付山河,心付卿。
红粉佳人提及他,尽是好话,大抵是爱他酒阑人散的慵懒, 爱他消沉的风流, 亦或是爱他少年得意时, 一一句“王孙走马长楸陌,贪迷恋,少年游”。
沈奚爱他,约莫是那句,他故作轻松,实则笃定地支持, “女儿家的志气,我要学会成全。 ”
或是国土分裂,同胞流血,家族里整日想着复辟时,有人劝他莫作独醒人,他却偏要背道而驰, 做忤逆的儿子,忠孝皆抛的“败类”。
也许最贴切的,是二月形容的那句,“他们身后的风月,明明蕴含着大包大揽的铿锵和刀光剑影,却在挥袖间营造出‘千山鸟飞绝’的寂静无声。”
既深谙风月,又兼具风骨。
虚度的光阴,人一生经得起几载。
金玉华筵,他走过上千遭,浮花浪蕊,更是遇到不计其数。可就是会有这么一日,他傅侗文也能放低姿态到这个地步对一个女孩子。
而前朝梦碎,她本该是无所依傍的弃儿,亦在他的一句“我能保她今夜,就能保她一世”中找到归途。
最后婚书上,他手写着“缔结白头之约”,她续的下一句,则是“山河无恙,百年永偕。”你看,还是她最懂他。懂他,无论是他眼睛亮时,那里面的水光潋滟,还是一朝黯淡时的深山落雨,山色空蒙。
这本书从头至尾, 给我的感觉是“淡”的,不是索然无味的淡,而是两人从心生恋慕,再到并肩而行,直都是从容不迫地递进,平缓却有张力。
最中意书中这一句,“那天,倘若她有勇气回头看,一定能发现,那双眼开始有了她的影子。
如此柔软,真好。
故人,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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