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四）

2022年8月25日 星期四 晴

气温：13～25°c。

今天秋高气爽，正午太阳很热，北风送凉，体感舒适。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天气。

接着回忆过去的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7月10日姐姐回连了。7月13日老妈因为呼吸困难住进了市中心医院的呼吸科重症监护室。

哥和侄女，小弟和我我们四个人在急诊科奔忙了四个多小时妈才被安排入院。因为那个毛病的原因只能留一个陪护，且最少四天换一次陪护。毋容置疑必须我先上。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陪护了老妈三天三宿，吃的食堂，外卖。老妈的病情时好时坏。那些天老妈被病情折磨着，我被老妈折腾着。

重症监护室只有病人的一张床，一床头桌，一个大屋子十几张床，每个床位之间放着监测仪器，病人们浑身插着各种管线，每张床周围用帘子遮挡，一边只能放一张凳子给陪护坐着。那种煎熬不去诉说了。就老妈的各种挑剔已经让我崩溃，那几天本就瘦弱的我体重又掉了几斤。

住院期间每天晚上护士都会将老妈的气管插管抽出来消毒后再给插进套管里。

第二天晚上老妈向护士提出要求，要求换全套插管，护士不会操作。这个我理解，都说隔行如隔山，在医院里可以说隔科如隔山。气管插管全套换是耳鼻喉科医生的工作，呼吸科的护士都没见过如何操作的，人家怎么敢给你换啊？

我说，妈，你这是强人所难。那套管好好的放在那非要换它干嘛啊？

怎么劝都没用，坐在那和护士吵，你们是干嘛的，啥都不会，这是什么医院，等等，，，。

这个我们自己在家里换过，需要自己配合呼吸。出了问题自己负责。但在老妈病情严重的时候我也不敢贸然行事。套管拔出后需要迅速将另一套管插进去，否则插孔部位肌肉收缩遇上呼吸不畅会出危险的，这也是呼吸科医生护士不给操作的原因。

不听劝的老妈自己将套管拔出，拿起另一套管没有镜子照着，她的手又抖的不行，根本就找不到。当时我也是急中生智从老妈手里夺过套管插了进去。护士们看惊呆了。第二天交接班后的护士还特意和我聊这事了。

换管成功后老妈似乎觉得自己更有理了，坐在床上数落医生，数落护士，数落这家医院。老妈的床离护士工作台只有几步远。怎么劝都没用。气的我不行不行的。

入院的第三天早晨我们实在吃不下去食堂的饭菜，给老妈洗漱完毕，安顿好她我就去医院对面的早餐店里买早餐，还给老妈买了水煎包和蔬菜粥。就在我出去的半个小时里护士来抽血，老妈耍起了脾气，说啥也不让抽血，原因是为什么我姑娘不在你们就来抽血。抽血可以，必须等我姑娘回来的。护士解释说，这是我们夜班的工作，八点之前必须送去化验。怎么解释都没用，吵，骂，拽身上的各种检测管线。后来大夫过来护士才完成抽血。弄得病房里能动的都过来看热闹。

我回来看到一位好心的其它床专业护工给老妈用棉签按着抽血的出血点。我向护工道过谢，还留下联系方式，万一有需要时就用这样有善心的护工。

看到老妈这样我是即心疼又生气，说了她两句，她却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嘴里念叨着我不是不让抽，为啥不等我姑娘回来啊。

我哄不好她，我已经两天两宿没睡觉了。我一个人给她接尿接屎，擦洗身子的劳累，最开始入院不配合床上接屎接尿非要下床，下床又站不稳，我这90斤的体格可想而知有多难，这都不说了。就那种被老人各种要求的折腾都能把你的精神搞垮。那天早晨我终没能绷住哭了起来，我哭的很委屈，说，你在这样闹下去我就走，没人管你，看你哪个儿子能来伺候你。

这老人也真像小孩，老妈看我哭了，她好了，不哭了，闭上眼睛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句也不反驳我。

其他床的陪护对我说，这老太太挺厉害啊。另一个陪护说，你老妈挺有脾气啊。

我说，我这老妈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老妈听到了啥也没说，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我心想真像小孩眯着心眼作人。

老妈不闹了，我擦干眼泪，扶老妈坐起来吃早饭。那天早晨的饭老妈吃的非常好，我一口一口喂她，两个水煎包，一盒蔬菜粥。我表扬她今天早晨很乖。

第三天中午姐坐高铁来了，行李箱放老妈家就要过来换我。我告诉姐，刚来先在老妈家休息，明天来换我。可是姐并没有休息，而是买菜做饭，赶在晚饭之前给我和老妈送去了自己做的可口的饭菜。

在病房外我和姐聊老妈的病情和老妈的折腾。姐说，明天我来换你，她不敢折腾我。

姐回老妈姐休息，老妈又因为姐没把她的手机带来哭了一场耍了一顿脾气。原因是如果手机在身边早晨抽血你不在我不就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我说，你就是给我打电话，我也得一步一步走回来啊，11楼就是我不等电梯，爬也得爬一阵子啊，我就是在护士不也得扎你胳膊抽血吗？我除了给你倒屎倒尿，买饭，其余时间都不离开你，你用电话干啥啊？

给姐打电话让她明天给她把电话带过来，姐也生气说，不给她带，她用电话有啥用，别啥都依着她。

第四天姐早早拿着核酸检测纸质报告来替换我。姐让我回家休息。可我知道医院食堂的饭太难吃。接下来的几天我负责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