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抽最后一口吧。”渊哥捏着烫嘴的烟头说。老刘看看手机,时间已不早了,不能在拖了。我把行李箱给老刘,一边说道:“保重,天津我还是会再去的,武汉你也要来啊。”
6月16号,老刘告诉我他买了21号回家的票,不能等到7月份再回家复习了。我心里一沉,看来老刘是第一个要和我们说再见的人了。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老刘来宿舍叫我去踢球,最后一次了。我连着忙了好几天班里的事,也不确定一会还有没事,心想腰才刚好几天,就跟老刘说不去了。老刘好像有点不愉快,这几年他开心还是生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后他和渊哥去了。我躺在宿舍,“最后一次踢球”使我不得安宁,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最后”是多么严重的词啊。我立马换上球衣球鞋,去追老刘和渊哥了。
晚上我们踢完球洗完澡来到五道门东北烧烤,观看摩纳哥和葡萄牙的比赛。感谢世界杯,我们队友间能经历这么美妙的时刻。老刘总是和我对着干,我支持葡萄牙,他偏要买摩纳哥,贝纳蒂亚是他喜欢的球星。还好开场前彩票售卖截止了,不然他这一百块肯定输了。已记不清有多少个深夜,我端出凳子在走廊,老刘到点时轻轻从宿舍推门出来和我一起看球,我们一起小心地欢呼,干杯,中场休息时抽一支烟,评述上半场的球赛。
老刘走的前一天晚上,他还是舍不得我们,他是第一个走的,大概最先体会离别的滋味,这种感受我在之后的十天也深有体会。老刘要再请问我们吃顿饭,毕业季参观实在太火爆,我找了好多个酒店,中北酒店,五道门,七道门,最后又到一道门傅山酒店。在饭桌上,足球队14级的老铁们基本都在了,我提议大家一人一杯酒敬老刘,轮着来,轮到谁时每人对老刘说几句话。我其实又何止几句话想说呢,如果可以,能继续做兄弟多好,何必说这些离别的话。
第二天,老刘中午走,火车南站。我提议和渊哥一起送他,他推辞,我说我们班同学正好在市里玩,送完你我就找他们,老刘不知道相信没,还是愿意让我们送一程。上了车,我们从文韬四,再到五道门,出了二道门一道门,沿着汾河,我们离中北大学越来越远了。我想我和渊哥还可以回来,老刘是真的走了。突然,我听到一种声音,是抽泣的声音,我惊了,老刘他竟然哭了,他坐在副驾驶上,左手拉着车窗上的扶手,我完全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不停的抽泣。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我打开手机,单曲循环张震岳的再见。"我怕我没有机会,再和你说声再见",“明天我,要离开”......现在老刘真的要离开了,我仿佛才意识到。那个勇敢的老刘,在我和研院发生冲突时,他第一个冲上去揍人,不顾一切。他心思细腻,对谁都有礼貌,我住院他第一个照顾我,让我也从他身上学到很多。还记得大一上学期我们陪他过的生日,那也是我们14级队友第一次玩的那么亲密无间,以后我们那么好那么团结也是因为那次聚会。我也忍不住哭了,泪流满面,只感到离别真的来了。我旁边坐着渊哥,他是最最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此时也安静了。许久,渊哥说:“老严,把歌关了吧。”
到站了,老刘递给我一支烟,我笑了,记不起多少次跑到老刘宿舍,推开门,说:“老刘,还有烟吗,来一支烟。”
“抽完最后一根烟就进去吧。”我看着老刘,不知道他回到家还会不会想我们。
就快考研了,祝老刘好好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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