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提醒:这部小说没有任何意义。
有形之物,载无形魂。意念流转,精神不朽。赋名它乐,谐音TALE。
“快过来呀,小疯子。”
我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没有找到会让我听到这句话的它乐。幻听吧。
雪还在下。世界早已把我们遗忘。
不醒鸟会带我去哪里呢?
因为还有留恋,所以活着。
因为留恋的只有自己记得,所以难过得想死。
所以一切都可以尝试。
而尝试带来的一切结果,都可以原谅。
“你肯定不记得……”
我喜欢预想我们再见时的场景。这一次,我想了好多年,多到懒得记了。我希望趁着记忆还在我体内的时候,用这句话开头,一直讲到你脚下的姜黄色皮鞋被杨树林的积雪染到我送你的手工书皮一样的黯淡的颜色的时候。
你和我总是在寒冷的时候遇到啊,一次又一次,不知是我们逃避着炎热,还是炎热逃避着我们,总之就是会觉得对方是最温暖的所在。不管是在莱福特斯的空房间,还是在帕克金德的喧哗酒店,哦,那一间间独特的房间,好奇的人总是被吸进去,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或者至少半辈子。我喜欢窥探,喜欢观察,喜欢想象和复习我们在一起聊天、嬉闹(当然也有争吵,但我选择慢慢淡忘,这么多年下来也真的忘得差不多了)的每一个瞬间。于是那些本来相当重要的词语啊,比如过去,将来,比如此时,永远,都失去了意义。我那样迫切见到的你,和你那样迫切见到的我,就像是沙漏里的沙子一样,在一次次的倒置中,在无数相似的场景里,辨认不出对方来。人是可以凭借记忆认出对方,然而记忆,怎么能一下子说尽呢。
所以我不急,也不恨,我在一次次“你肯定不记得”中等你。
你说,我会走到哪儿呢?这里这么大,这么多,这么空。是你的身边,还是一夜之间消失的莱福特斯的房间里呢,那里会不会有你精心布置的床具呢?我知道你不会谈起清洗床具的柔软剂有多么芬芳的,这种感官类的收集总是由我来的,你总在说的是那些孩子。
我不爱孩子,但我还是总耐心听着,就像你爱过金鱼,爱过猫一样,你无非是再爱一段不如我永恒的事物罢了。我就这样自信地,走向你。
它乐即是线索。
因为还有留恋,所以活着。但没有你来分享这份留恋,就只是活着了。我才出来一天,还没有喝一口水,但我还是不想去喝,我还撑得住。我多想又多怕碰到你的它乐,它们大概会很喜悦地与我融合,在我的泪里再次流出。你如果尚且活着,那么请把这些它乐好好保存着,这样我们才能好好交流。你知道,这个世界毫无理性可言,唯有我们的对话能破除一些魔咒。
我空泛地张嘴,雪落无声,是烟灰一样的沉默,星空一样的无知,你看到我定是要训我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没了你,所有一切都是可以尝试的。
而勇于尝试的我,是值得原谅的。
今天一早雾就那么大,我走出屋子,看到枝头的颤动,像是你的孩子在雾那边的高塔里招手似的。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正适合迷失的日子呢。于是我光着手、脚、头、心、身体的每一个空隙,来尝试不醒鸟说的方法来了。不,我不在颤抖,我只是在拨动着虚空的念珠,每一个都是你肯定不记得的细节。嗯,都是小事吧,不,也有大事,虽说也不是那么大,有些甚至也和你无关,但总归和什么人相关,最终和你有关的吧,这个世界必然和你有关,不然毫无意义。哦,我有点语无伦次了,是吗。让我洗把脸,希望我的泪不要脏了你的它乐。我要保持清醒,我要微笑着迎接那个时刻,当所有的荣光都落到我和你和所有的它乐上。
当然,你知道我会说什么的:
“你肯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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