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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L总是在早上8点钟。在酒店过车道上，见我和同事开门出得大厅，他马上从白色的德系SUV下来，踱着他引以为豪的泰州小步子走向我们。当时他笑容可掬，和蔼可亲。（注意：重点tips#1）
泰州的晨光真好，泰州的风也温柔，泰州的生活悠闲，泰州欢迎全国人民来做客，连泰州交警叔叔都不对你的停车违章开罚单。L总眉梢眼角嘴边甜甜的笑容，给我一种感觉，泰州就是世界之都。“北上广深”，在当地人们的心中，早已经升华为“北上广深泰”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了。但依然听得很出神。
原因之一。一个人自出生起，上学，工作，创业，成家，养娃，可能未来接媳妇，养老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从不会产生过风景人物的审美疲倦，也没有听其吐槽过琐碎的人情世故，日复一复热爱自己的城市，随时随地宣传着自己的家乡，这无疑需要很坚定的信仰。在如今“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时代，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情。
比如我就做不到。
家乡对于北上广深的很多人而言，通常意味着远在千里之外。我有时想起家乡四季欢畅的小河流和河道上芬芳的野花会微笑，有时想曾经状元之乡的美誉人才辈出的历史有点骄傲，想起达官贵人们一去不回不搞家乡建设有点忧伤，想起从前斗过嘴打过架的童年的伙伴们会觉得。。。觉得当时真的没有发挥好吧，不然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念念不忘呢。
于是乎，每当有人问我关于家乡，我总是不能马上回答。那会脑子里面蹦出来许多喜忧参半，爱恨交织的回忆，从大脑杏仁核，到新皮层，到海马体，一路拥挤不堪，令我常常语塞。
没对比没伤害。
L总家乡情怀的全方位呈现让我深受感动。他的介绍有一种只属于泰州人的声情并茂，眉飞色舞。从酒店到工厂的距离只有半小时，到达时“水井坊集团慷慨赠送周杰伦演唱会门票”的事才讲到一半，所以L总并没有来得及就家乡这个话题回问我。下车时我暗自长松了一口气，释放了一路上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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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之二，那不然呢？
“不要忘记了你是为何而来的”，我对自己说。
当前面两位谈笑风生的时候，我也时不时尽量搭上一两句话，参与制造气氛。谈判在不同的阶段，需要不同的气氛烘托，用对了场景事半功倍，用错了场景事倍功半。此时需要的不是谈判桌上的气氛，而是通往谈判桌路上的轻松气氛。作用大概是：争取让双方放松警惕，卸下戒备。
“汝要学作诗，功夫在诗外”——南宋诗人在《示子通》里写道。
汝要学会谈判，功夫也在谈判之外。
像孩子们搞学习一样，不能依靠临时抱佛脚，平时就得烧（用）香（功）。鲁迅先生说过，“临时抱佛脚，佛踢你一脚“。
此时我又想起了晴姐。晴姐，这里不是故意提到你。就算苍白我也要解释一下，这方面你做得比妈妈好，每一天的学习相当自律，无论每次考试检验的成绩是退步还是维稳还是进步，你平时投入专注努力的样子都真的很美，无论是胖是瘦还是刚好你义正言辞拒绝奶茶的样子都真的很酷。用每一天的自律搭建自己人生的基础， 这太厉害了——原谅我没有更好的词来表达，妈妈只有这最笨拙的，和她的人一样，请将就着收下她的佩服。
所以，话说回来，从前此时不用功，谈判桌上能指望抱得到佛脚？佛要踢我一脚，远在大深圳的领导，估计也会坐在办会桌前，送给我三千里之外的嘲笑。
（未完待续）
202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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