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条土狗,没有名字。
我和其他狗们一样,每天都在苟活着。摇尾巴是我生来的本领,对此我是引以为傲的。我没有那些该死的猫矫情做作的叫声,也没有那些所谓高贵血统的上层狗拥有吸引人类的特质。主人是一对七旬的老人,每到饭点,我只要摇几下尾巴,主人就会乖乖的喂我些口粮。这对于我来说往往是不够的,过了饭点我会和我的几位土狗朋友一起,去村口杀牛的屠夫门口吃点内脏。我向上帝发誓,内脏真的不好吃,但我想活着。
我原来是我们村唯一不吃屎的狗,而且发过誓,宁可饿死,不再吃屎。土狗朋友说,狗活着啊,生来就不是自由的,我们甚至是没有明天的,他说,屎其实没有那么糟糕。我曾经唏嘘,狗,活着,也要抬着头活!而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堆屎。而我也逐渐明白,我就是吃屎的命,我吃还不行吗?
狗生是没有爱情的,至少对于我来说没有。但我从不认为我生来悲惨,也从未羡慕过那些优越的纯种狗,纯种意味着他们没有自由的交配权。每到春天,我就喝上几桶水,看上哪只母狗,就在她门口撒泡热尿,狂吠两声,她就会乖乖出来。我向来不懂爱情,直到遇见了村头小花。除了城里来的Jack,小花是我们村里唯一有名字的土狗,严格意义上小花不是土狗,她的毛卷卷的,身材娇小而可爱,是一种杂种犬。我见她的时候,嘴里叼着刚从邻村土狗身边抢的骨头,那土狗身材魁梧,主人也是个杀猪的屠夫,我费了不少劲才抢过来。此时她正在门口晒着太阳,我光是瞥了她一眼,四肢就禁不住朝她走去,殷切地将骨头递给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每天吃屎,然后伤痕累累地从屠夫家的狗嘴里抢肉,每天赶在太阳落之前送给小花。我不记得几个日落过去了,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太阳落了一半,天空红了半壁。小红当着我的面将骨头送给了Jack,但我好像也没有难过,只是回去的路上,在思考狗为什么活着。
我敢保证我肯定不是第一只会思考的狗。土狗朋友说,狗啊,不能思考,会思考的狗都死了。我深信不疑且怕死,便不再思考了,只爱狂吠,吃屎,交配。
过了几个年头,村里来了个年轻狗心高气傲,不爱吃屎。
我对他说,狗啊,生来就是吃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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