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王尔德的小夜莺

幸好你死了。

蔷薇树对你说，再使劲些，小夜莺，不然蔷薇可没办法在黑夜中完成。

鲜血从心尖渗上枝桠，缠绕着你的空灵歌声，漫过你口口声声的生命诚可贵，染红的时候，月光凄婉地惨白着。

用生命成全一朵不该出现在这时节的红色蔷薇。

然后他把你的红蔷薇送给了别人，她坐在门前台阶，像是坐在华丽殿的王座，就像他对待你的歌声，她对待他的爱情。心灰意冷地被拒绝时，红色蔷薇被像草芥一样扔掉在路边。

车轮碾过蔷薇的时候我在想，幸好你死了。

你只会记得你心里的声音，哲学很高尚，爱情却比它更聪明，却永远不会知道他最后说，爱情无趣到不如逻辑的一半，他宁愿回去研究他的亚里士多德。

大概确是要拼尽全力才能在黑夜中完成一朵鲜红的血蔷薇吧，大概是如此艰难地唱着你的心事却又不被听见吧。

他从不懂得欣赏，却又不应该被责怪。她尽全然在计较，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在黑夜里拼尽全力得到的的蔷薇，又要怎么被看见呢？

我在想，幸好你死了。

你死了，为着你的蔷薇，那朵在黑夜里用性命换来的蔷薇，你将不受世间烦扰地，伴着它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