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门前有棵树,树下有户人。我来到树下,找寻你走过的路。
对于历史的匮乏,常常让我有种内疚感。恩......就比如“眷村”这么一个美丽的词,我竟然是在看了朱天心《想我眷村的兄弟们》后才知晓的。但它早早就静静地在那里了,只待我们走进。
对于“眷村”,除了字面上的好感以外,更多的就是好奇了:住着什么样的人?说着什么样的话?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有幸在海拔二零四四公尺的地方,偶遇“博望新村”这么一处眷村。村口有一敞开的大门,门前的题字,三三两两地被树叶遮遮当当。踮起脚尖从各个角度辨识好久,大致如下:居安思危精诚团结,诚挚纯洁奋发图强。勤苦坚毅处变不惊,忠厚淳朴庄敬自强。横批:亲爱精诚。
毫不夸张地说,我被这一个一个泛黄的题字吓到了:所有的字眼都透着一股子......决绝,有着和生活两字不相宜地紧张感。不,是历史感,或者说,是庄严感。总之,这些字眼对我来说太严肃,不像是生活,而像是随时待命的琴弦,紧紧地绷着,一不小心就发出音来。
跨过大门,心里不由自主地提醒自己:恩,到眷村了。
那个下午阳光正好,顺着小道走进去,两旁矮矮的平房,多以提供民宿,左右花草点缀,平和安详。老人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看着为数不多的游客来来回回。突然觉得这些老人都好眼熟,似乎就是自己的爷爷:有尖尖的眉毛,和谜一样好奇又亲切的眼神。
走在眷村唯一的这条小道中,感觉说不出来的怪。不是开心,也不是伤心。有种距离忽近忽远,说不上是陌生还是熟悉。想要寻找些什麽,却又无从下手。就说这午后晒太阳的老人家,他们就是普通的老爷爷啊——可好像又是不太一样的老爷爷。想要走近上去问些什麽,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贫乏的历史,似乎支撑不起一次,即使不那么完整的对话。我只能默默地走开,不打扰他们封尘的记忆。似乎最好的方式,就是默默地呼吸,静静地看着。
后记:回到台北,还是时常会想起眷村里那些坐在门前石头上晒太阳的老人们,和他们那难以名状的眼神。历史的烙印,太深!我无法忍受让自己的轻描淡写去侵犯他们似乎已经封印了的记忆。徒然地想到一句话:如果没有记录观点、记录历史,我们从何反省、体会自己不曾经历的人生,竟然是他人的一场苦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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