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奇人》里有四篇关于偷盗。
一篇《小达子》。是一个名叫小达子的男人,自认偷术极高,经常在电车上得手,连人家装在屁股兜里的钱包,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他自己的。一天在电车上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身上有块儿怀表,便动了心思,他趁车过S弯道时,走到那人旁边,只一靠近,便顺势“拿”走了这块怀表。
可等他下车时,他看到带怀表的人也下了车,并且还带着怀表,他才惊觉已经得手的怀表早已不翼而飞!那人回头对他一笑,满是轻视,仿佛在笑他笨手笨脚怎么还做这一行?小达子从此再不上电车。
一篇《钓鸡》。听名字就很奇,是说天津地界忽然有一段时间经常丢鸡,每次不在一个地方,而且一丢就几十只地丢,没有声音,没有痕迹,连个鸡毛都不曾留下。一个叫老刘的老江湖留心了这事,发现是一个绰号活时迁的人(没名没姓,偷鸡先偷出了名号)偷的,怎么偷呢?
只见他“看到一个有鸡的地界,蹲在一个墙角,抽着旱烟,假装晒太阳。待鸡一来,先将黄豆带着线抛出去,笔帽留在手中。鸡上来吞进黄豆,等黄豆下肚,一拽线,把线拉直,就劲把铜笔帽往前一推,笔帽穿在线中,顺线飞快而下,直奔鸡嘴,正好把嘴套住。鸡愈挣,线愈紧,为嘛?豆子卡在鸡嘴里边,笔帽套在鸡嘴外边,两股劲正好把鸡嘴摽得牢牢的,而且鸡的嘴套着笔帽张不开,叫不出声。”
任谁也想不到偷鸡能这样偷。活时迁两下就把鸡拉到跟前,冬天天冷,他往大棉袄里一塞,谁也看不出来。他每天吃三只鸡,吃不完就卖掉。(突然又想到汪老写过的那个金昌焕,严重怀疑他看了这篇文学会了去偷文嫂家的鸡!)
老刘心想得有个法子,治治他。他在自己家的鸡肚子上画个红圈,慢慢等鸡长大。这一天,他家的鸡又丢了,他心想终于等到了。他去集市上装作买鸡,问那个大公鸡怎么卖,活时迁说十个铜子一只,老刘说这是他的鸡,让活时迁给他十个铜子。活时迁当然不肯认输,说你有记号吗?这正中老刘下怀,让他看鸡肚子,活时迁并不知道,老刘扒开鸡毛,众人一目了然。老刘得饶人处且饶人,劝他说这不是一辈子的事,从此天津卫再没人丢过鸡。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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