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衣谷
陈慧娴有首都市爱情歌曲《红茶馆》，唱出了都市男女间情深款款的爱意和甜蜜，这当然是20世纪末发生在繁华的香港都市下红茶馆里发生的情爱之美好爱情了。而在回顾一个世纪前，也就是19世纪末的戊戌变法到军阀混战，再到新中国成立前夕，这三个时代近半个世纪的中国的茶馆又是怎样的呢？就北京的茶馆而言，有老舍先生话剧《茶馆》就无疑是最为代表地反映该不同发展时期的社会风云变化。
最近由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文集《茶馆》，既收录了老舍先生的名话剧《茶馆》《龙须沟》两篇，也收录了老舍非常有代表性的散文作品。其中在话剧《茶馆》第一幕中，作者就成功塑造了王利发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精明但心眼也不坏的市侩掌柜形象，也塑造了一个正直、体格好的常四爷。而让笔者读之较为动容的就是说作者也以一种温情的笔调说到了一个京郊贫农康六的家庭情况了，这里就说到了他为了生计卖了自己的女儿康顺子给庞太监为妻的可怜悲惨故事，这就深刻反映了旧社会民不聊生的黑暗面。当然话剧中作者也塑造了一个主张实业救国，要办工厂并搞维新的秦仲义，作者也将他作为一个新希望去书写中国的未来。其中在这第一幕中，作者借着茶馆内的茶客甲乙两人的下象棋的很有象征意义的场景，去作为结束，这是作者的高明之举，因为这么一出就意味深长地道出了旧社会终究会灭亡的期望，如茶客甲说到“将！你完啦！”
而在第二幕中，背景设置在袁世凯去世后，在这个军阀混乱时期的黑暗现实面前，茶馆经营惨淡，老板王利发还被特务等敲诈，当然也可喜的地方在于康顺子母子逃出宫了，在这个黑暗时期，也是出现了一些光怪陆离之事，那就是两个逃兵想合娶一个老婆，这是有点匪夷所思的，但就是这样就更突出那种军阀时期的黑暗社会面。
而在第三幕中就是抗战后的国民党统治时期的黑暗面，王利发的茶馆沦为了国民党的沈处长的“情报站”毫无自主经营的希望，而秦仲义生意失败，常四爷那生活也因为动荡不安的社会现实导致艰苦不堪，也是他们的结局是悲催的，他们在绝望中，有这么一幕是非常有代表性和仪式感的，那就是他们撒起了纸钱来“祭奠自己”，也是“祭奠旧时代”。而主角王利发还以死明志就将话剧推向了最高潮。作者的可贵之处在于，一方面借茶馆这个平台揭露了中国旧时代的黑暗面，同时也在一条康顺子这条隐线上，说明中国会走向光明之路的，因为康顺子等投奔西山游击区，这无疑就是一种中国新希望。《茶馆》之伟大，在于是中国历史发展的一个小缩影，这个茶馆小天地，实则中国历史发展的大大天地。
另外话剧《龙须沟》，这也是老舍的创作的3幕话剧，这是这么一部关于社会主义新中国的颂歌的话剧，就充分说明了老舍先生是当之无愧的“人民艺术家”。这里一方面从集体主义的客观而言，说明了解放后的北京，人民政府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很多实事，如修茅房、抓土匪，还要修沟，修马路等，这些都是值得人们称赞和拥护和爱戴的。而此剧更让笔者读之觉得甚好的地方，在于，塑造了在旧社会由艺人变成“疯子”，解放后又从“疯子”变为艺人的主人公程疯子，在旧社会他饱受各种折磨和磨难，使得他精神失常，但好在新社会得到了治疗，获得了新生。作者就是以小见大的方式，借程疯子这人物象征了中国的发展，虽然在旧社会遇到各种挫折，但后来在新社会中国也是可以健康继续发展的，作者借程疯子这个“小”，去说明了中国走向美好未来的 “大”，这样的话剧艺术是非常有积极向上的感染力和充沛的爱国情操的。
除了话剧，在这本书中，我们读到老舍先生的散文也是别具一格的，他是有着非常有趣、活泼和平易近人的文风。这里首当其中的就是要数他的名篇《济南的冬天》了，这里我们读到了老舍非常常用的写作方法，那就是对比（对照）的修辞方法，去体现了他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如一开头这里要写济南的温和晴，那拿了北平的凛冽刮风，以及雾气冲天的伦敦，去反衬了济南的温暖无寒风，以及放晴的美好自然景观。此外，让笔者更为印象深刻的是那句“这块水晶里，包着红屋顶，黄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团花的小灰色树影”这是非常具有追求绘画色彩美的写景比喻手法，在男性作家中，如此能调用颜色字眼去写景并抒情是罕见的，这是老舍先生活泼而富有想象力和灵动敏感，心灵细腻的一面。
此外姐妹篇《济南的秋天》也是写得非常美的，这里也体现作者有着诗人的情怀，将济南的清凉写得非常透明清澈，尤其在最后部分，是非常好的范文，因为那些都是升华了作者对济南秋天的清凉之感抒发的非常淋漓了，如“做着绿色的香梦”“秋山秋水虚幻地吻着”。作者就是这样将济南之秋写成了诗，自然我们也读出了作者有着诗人的情怀了。
除了济南，作者也是以诗人那强烈的情感，去抒发了对北平的思乡之情，这在《想北平》中，这里我们一贯可以读到作者也是以对比的方法体现了对北平的爱意和思乡之情。如就通过伦敦有成天冒烟的工厂，去突出了北平更有贴近“采菊东篱下”的自然之美，以及也抒发了作者在北平种花草的人生乐事。也通过巴黎的热闹，去体现了北平那种静中带动的胡同社区。其中最为有代表性的就是相对于巴黎的咖啡酒类，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够了”这就体现了作者对北平的深切的思念。
当然作者还写了成都的热爱，那是因为那里朋友多，成都有手有口，川剧了得；也写了非常适合玩耍的青岛，这里我们可以读到了老舍先生的风趣幽默的一面，如在《青岛与我》中的文末，作者斗胆公开地开玩笑地说：“等到娶了姨太太之后，也许我便唱得比鸭子好听……”不知道作者夫人看到后，会不会让作者去跪洗衣板、跪榴莲壳呢？！哈哈哈！此外，作者也在《青岛与山大》写到了泰山的朴俭静肃，也在《大明湖之春》写到大明湖秋天的明朗和素净。
另外我们知道老舍先生在1941年8月26日由重庆飞抵昆明,应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邀请到联大讲演，而在昆明期间，作者也写了长篇散文《滇行短记》，其中也写出了云南四季如春的自然风光。而在其中的“九”部分，我们可以读到作者将写好的文章，会朗读给朋友们听，如此是可以“旁观者清”，让文章做得更好，这体现了作者谦卑而善交的美好人格。此外，在“二十一”作者也简单地介绍了大理四景，这都是非常好的抒情写景的文章。而在《养 花》《猫》《落花生》《兔儿爷》《小动物们》等文章，就写到作者对动植物的热爱，通过他活泼的文字，可见他一颗永远年轻友善的美好心灵。
而在《读书》一文中，我们读到一个真性情的老舍先生，他在读书方面是“叛逆”的，他读书是快的，是没系统的，没反馈的，不读自己写的书的。而这种“叛逆”是我们都是需要的，因为我们要读得自在，有时就得像老舍先生学习。
正如作者所言：“我的笔将是温和的，微微含笑的，不发气的，写出聪明的合理的话”这就是作者高度概括了他自己的文学风格。一个小茶馆就是一个大社会；一条龙须沟就是写到了中国新社会里，人们安居乐业幸福生活的美好场景，也体现满满的爱国情操，还有那一篇篇写景、写物、写人的散文，都是作者温润的杰作，都是值得细细品尝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