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作者: 普利尔雅 | 来源:发表于2023-07-03 02:11 被阅读0次

1961年的这个冬天,格外的寒冷。身处中印边境的一个小哨所里的哨塔上,无情的寒风裹挟着如刀片般锋利的雪花,一遍又一遍地割在战士紫里透红地脸颊上。虽然环境艰苦,可战士的眼神始终坚毅。直到与下一班的战士握紧了从他手里交接过来的那把由于压实的冰雪再次融化所形成的特殊握把后,战士的眼神才有所缓和下来。随后战士再又望了一遍背对哨塔的无垠的雪山后,才向着温暖的营房走去。

“雷班长回来啦!”

营房里不知是谁这么支出了一句话,但整个营房却没有像电影情节那般就像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起来。等到门口的雷班长自己艰难地推开厚重地门帘走进来后,透过战友给自己腾出的缝隙里,看见的那众人围坐着的火炉,随着沉默,反而倒是旺盛了许多。

听见欢迎声的雷班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那为自己腾出的空隙里坐下,整个人也显得坐的比其他人都要靠前,似乎想用扑腾的焰火融化自己附于睫毛上的冰霜。

见雷班长没有理他,自知道不讨趣的副班长赵德才,识趣地点了点头,砸吧着的嘴里不觉露出一股热气,接着又侧回身子面对着火堆,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话题。

“你说我们这个哨站有什么用?前看不到边境,后看不到大部队,四周都被这围墙一样的山给包住。你说我是敌人怎么会向着这种地方突袭嘛!又不是能飞,你说是吧,吕民。”

被赵德才点名的机枪手吕民似乎也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把化作拳头的手撑在了嘴边。此刻那个接近一米八的黝黑大高个,满脸都是被憋的通红。

见吕民也没有搭理自己,些许恼怒的赵德才不满地捶了下长条板凳,震动意外的使得与他同坐一条板凳上的雷班长头发上的都冰霜飞起几根来。

“吕民你不说就算了,我赵德才也不是什么为难人的官。王和平,刘华,许兴国,熊卫国,你们刚才自己讲的什么自己都忘了吗?”

众人被赵德才这么一吼,空气中冰冷的气氛明显升高了许多,除了冰冷的柴火劈里啪啦爆开的声音外,衣服摩擦的声音也稀稀疏疏地响了起来。

而众人也随即看向声音的来源,低着头正背对着门的雷班长,此时正因为冰冷的像一块钢铁的被风雪打湿的厚棉服而颤抖。

“赵班长,你就少说点罢。你家里的困难我们都有……”作为班里的副机枪手的王和平抬起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困难!你还知道!那我就把话挑明了说吧,雷班长,你知道的,我们这个哨所又没什么用,要不就给上面反映反映,把我们调回去吧!这样回到内地的我们也好照顾照顾家啊。前几天我去镇上时收到封家里传来的信,家那边的河都枯了,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母亲……”

声泪俱下的赵德才话还没说完,一道有力的耳光就打在了他红润的脸上,等他捂着火辣的脸怨恨地看着,这是从进门后雷班长第一次有表情,那是一张怒目圆睁地脸配上他紫红地面颊活像从地狱里走出来勾人性命的阎王。

可几乎转瞬间,那位阎王便褪下身去,留下雷班长的背影,以及那句藏在浅浅的叹息声中的那句。

“吃饭。”

虽然雷班长从来没说过任何有关自己的事,可什么他是军队高管的孩子这件事还是不胫而走。

可雷班长自己却没有把大家口中的这层身份当回事,因为在他们这个哨所建立之初,几乎没有人愿意过来,除了动员会时隐藏在人群中的那双低低的手。

到了这个荒芜之地后,没了热源,雷班长就一遍一遍地踩着山崖边上的草,去山下砍柴,然后背着柴火,再一遍一遍地踩上来。可就是这条雷班长习以为常地路,却几乎成了以后每个新来的战士难以逾越的第一次试炼。

没了食物,雷班长就到找附近地村落,向他们借种子,然后等初秋之时,陪着笑,将从村民手里收来的粒粒饱满的种子,交还出一大袋颗颗空虚的果实出来。

“是耿直的小伙,就是可惜了不会种粮食。”

这是村民们对雷班长的评价。也因此,对于后面雷班长从村民们手中购置牛羊一事也是顺理成章的实现了。

之后,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果实渐渐饱满了起来,牛羊也渐渐壮硕起来,只有本就矮小的雷班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在大家都以为雷班长病了时,只有他自己知道,由于高海拔,过重的劳动,低含氧,以及过低的水温所作成夹生的饭菜,导致他一时间还适应不过来。

到现在,按理论来说,这里的人数都已经是一个正常的班制了,可这些事情,似乎还是雷班长一个人亲历亲为。

厨房里,用着村里送给哨所的高压锅在住房外的积雪桶里挖上一锅厚厚的积雪,放在灶台上热起来时,雷班长又从埋在积雪中的桶里拿出一块鲜红的牛肉,在案板上切了起来。

只是刀工一向了得的雷班长,这一次把牛肉片切的东倒西歪的。

虽然信里母亲安慰道家里一切安好,可从赵德才不断叨叨的嘴里,雷班长还是窥探到了祖国大地正发生着的灾难的一切。

他也不是不牵挂受难的家,他甚至也想把辛苦养肥的牛羊全都牵回家去让饥民们吃掉。可现在边境上敌对分子活跃,而他们是站在国家安危上的第一条防线,怎么能回去!

“雷师傅!”

随着又一阵风雪,厨房里那个通向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接着从风雪里走出一个消瘦的身影。虽然人看着小小的,却背了一大摞柴火。不同于雷班长等人皱巴巴的衣服,小伙身上的军装虽然明显不太合身,但从它笔挺的衣领与袖口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件军装似乎每天晚上被小伙脱下来时都被什么重物压了一遍。

“保国回来啦。”

“今天外面格外的冷。”

“说的哪天不是呢。”

雷班长取笑着说着保国这个他几乎一手带大的兵的同时,放下了手里的切着菜的刀,想要帮周保国把背上的柴取下来,可当他面对周保国的第一面便发现这小子闪躲的眼神里藏了什么心事。

“对了,师傅,他们给你说了吗?那封电报的事?”

……

“今天上午来了封电报说来了民新兵蛋子”

“那感情好啊,我们这里的力量就像又会强一份……”

“他父亲也是军队里的,而他是个大学的孩子。”

“大学的孩子!那可好,那可好…我们这些人本就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学识,现在来了个大学生,那不得把那帮狗日的侵略者的头给打烂。”

虽然雷班长说的激动,但周保国明显感觉到了雷班长此时的怪异,现在的他像极了那些酒局上陪酒的小职员,笑的无神。

最后,在周保国踟蹰半天的嘴里,还是吐出了雷班长不远面对的现实。

“来镀金的,回去就能当官。”

“大胆!回去!他们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我们国家的边境线是长,可边境线内的每一寸土地上站着的都该是我们堂堂正正的中国人。”雷班长将手里的柴火向地上一丢,像个因被玩伴背叛而生气小孩一样。

“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不管他是什么背景,只要他来了,就是兵!只要谁动摇军心,那就枪毙!”

说到最后,雷班长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他甚至摸出了一把铮亮的王八盒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周保国看着那把王八壳子,没有说话。在整个哨所里,他或许是了解雷班长最多的人,那把王八壳子是年幼的他从父亲的长官手里接过来的。雷班长的父亲毕业于黄埔军校,也确实是个官,不过早在抗日战争时被日军包围,仗打到最后,只剩了他父亲和那把最终也没能射出子弹的手枪。

但他父亲没有投降,而是依旧倔强地举起枪对准了那队日军里拿着军刀的长官,即使身上那以热血铸成的花正不断地绽放。

“他奶奶的,我赵忧民发誓,即使是一粒土,一埃尘,我都不会让出去,我们中国的土地自然该承载着是我们中华儿女,去死吧你们这帮侵略者!”

那天夜里,喝的满脸通红的雷班长在讲述着他父亲的故事时越发激动,甚至讲到这里,他也不由得拔出那把手枪,对着山的那边吼出了这句话。

不过同雷班长喝地半醉的周保国也从这句话里窥探出了另外一个秘密,雷班长好像并不姓雷。

之后的几天里,哨所倒是又回归了风平浪静,赵德才也没有再提起回家的事,只是这世间的旱伏兽倒是没有停息的意味,反而越发猖狂起来。

直到后来听说从镇上里的军车上下来的一位名叫孙庆国的青年后,赵德才紧锁的眉头才又一次的舒展开来。

“所有人集合!让我们掌声欢迎新同志!”

哨所的大门外迎接孙庆国的队伍里,赵德才站在最前面,像是对久未相见的老友一般,拥抱着新同志,并向着众人开始介绍起了被自己搂在怀里的这个小伙子。

“大家好,我叫孙庆国,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我将成为大家的战友……”

被意想不到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的孙庆国不由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介绍起自己。

可还没等孙庆国说完,从迎接的队伍里挤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他鼓着腮帮子用着一种充满绝对权威的语气,仰着头,对着面前的小伙子质问道。

“什么!”

虽然孙庆国是俯视的那个人,可在男人的气场下,他却觉得面前这个矮子好像要比自己要高大的多。

雷班长见小伙子不说话,便用手指着他继续说道:“两个星期!我给你说,到这儿来的兵,要么永远是个兵,要么战死归乡,什么站着回家这种事就别想了。”

“这……”或许是从未见过这场面,局促不安的孙庆国连忙用眼神向着刚才热情的赵德才求救。

可当他转过头才发现,赵德才的脸早就阴郁了下来。

就在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家里同样有着学生弟弟的刘华此时打了圆场。

“雷班长你一看就不懂了,怎么能让大学生像我们一样去上战场呢。”

“大学生!他大学生就不是个人,不是个中国人呐!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今天他只要把脚踏进这个哨所一步,那他就是个兵,那么即使以后他变成个什么大畜生都再出不去!”

说完,在众人各色的眼神里,雷班长转身而去,周保国在犹豫一会后也追了上去。至此以后,直到晚上雷班长端着饭让大家吃饭之前,就再也没见到过雷班长与周保国两人的身影。

虽然当周保国跑回营地后,早已不见了雷班长的身影。但已经胸有成竹的他,把视线锁定在了哨所内的一座哨塔上。

因为只有周保国知道,这个已经满是杂草与平时放哨的哨塔相对建立的废弃哨塔,却是雷班长的秘密基地。

所以不出所料,当周保国踏上哨塔的最后一节向上的台阶之前,他就已经看到在哨塔的杂草上躺着的那个矮小的身影了。

“看到那边的山了吗?美吧。”见周保国来找自己,雷班长向旁边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地板示意周保国过来。

等他并排着和雷班长躺在一起后才发现,雷班长面前的哨塔墙上由于长时间无人清理,已经被植物拱出了一个小洞。从这个小洞里,躺下的周保国第一次在哨所里看见了那片连绵的雪山尽头,那一道绿洲,在仔细一看,他甚至仿佛看见了家里的母亲,以及母亲头上花白的头发。

“昨天你是不是也收到了家里的信了?”周保国刚躺下来,雷班长就开口问道。

周保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眼里分明有几点泪光闪过。

“按年级来算,你弟弟该读初中了吧。读书好啊,我们这代人就是没读过书,可吃了敌人不少亏啊!欸,这次难不成是来给你报喜……”说着,雷班长侧过头,看着划过周保国脸上的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是印证雷班长的猜想,好一会后,周保国果真哽咽的说道:“他死了。”

……

“你也是来劝我的。”

说完这一句的雷班长侧过身,背对了一会周保国后,又转了回来。

这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杆香烟,一杆几乎老旧到周保国一度怀疑还能否燃出烟来的烟。

思索半晌,雷班长还是从怀里摸出用来点蜡烛的火柴,点燃了香烟。

看着师傅手里或明或暗的火光,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师傅会抽烟。

晚饭时间,大家一如既往地坐在饭桌上,只是这一次不见雷班长大盘小盘地从厨房里向外面盘着食物,而是端出一个大蒸锅。

随着雷班长的手揭开沸腾的锅盖,一阵热气伴随着鲜肉与小麦的混合香气顿时直扑每个人的味蕾。

在这高原之中,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所面对这锅饺子,大家的嘴里都难免开始分泌起唾液,润滑着干裂的嘴唇。

众人之中,年龄最小的孙庆国首先没忍住,他赶了几天的路,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吃,现在面对这嫩玉翡翠模样的饺子,即使是吃惯了美食的他也难得地认为这是一道难得的珍馐美味。

随着第一个破冰者的出现,围桌在桌子上的人都开始按耐不住了,分分抽出筷子,从最开始的一个一个夹,到最后直接用手向着嘴里塞,深怕这饺子被被人抢光了。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一旁默默地看着欢笑的众人,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的雷班长,也忍不住展开了嘴角。

然而在这桌子上除了他雷班长,赵德才也没有动筷子。

突然,忍耐不住的赵德才,坐地端正,如宣读圣旨的官宣那样粗着嗓子喊了起来。

“雷班长,上面命令下来了。”

面对着突然的声音,雷班长倒是继续端着他的茶盅喝着水,反而是把吃着饺子的孙庆国吓了一跳。

“谁的?”等吐出了喝进嘴里的茶叶渣子后,雷班长才问道。

“司令员的。”专门负责接受电报的熊卫国从兜里摸出一样折好的纸,放在了雷班长的面前。

但雷班长只是眇了一眼,便继续吹了一口茶盅里的茶叶后,问道。

“他?他说什么?”

“让我们撤销哨所。”

听到这,原本平静的雷班长突然把手中的茶盅往地上一砸,巨大的响声惊的桌子前的所有人都一怔,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这个满脸通红,似乎每根头发都要挣脱帽子立起来的男人。

“撤?你们要走可以,但哨所坚决不能撤!我也不走!”

“雷班长,没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再说了,这哨所也没什么用,撤销它对我们都好。”见气氛不对,一向的和事佬许兴国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对,再说了就算我们这个山口的哨所撤了,前面,后面不都还有那么多哨所嘛!”吕民说着,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雷班长与赵德才中间的同时。

“那么多哨所?你们自己看看,地图上印度与英国私自划分麦克马洪线,还有之前的郎久,空噶山事件,哪一个不是发生在这边境上的事,帝国主义企图用武力再次让中国人屈服,我们中国人永远是打不倒的。所以,人你们可以走,但哨所绝对不能撤!”雷班长不知从哪里来的爆发力,竟一把将吕民都推了个踉跄,并进一步地逼近赵德才。

就在这时,孙庆国说话了,他高高地举着那封电报,对着雷班长吼道。

“雷班长,收好你的官僚主义,现在我不是在以我的名字再给你说话,而是以司令员的名义,这间哨所必须撤。”

“你这犊子才来多久?你就自以为了解这哨所的全部?我看你们这些学者,真的是学了识,忘了本。”

“雷班长!你真的就没有想过你家里?他们现在都快被饿死了!就等着你回去拯救他们呢!再说了我们小家都过得这么艰苦了,还管这国家有什么用?”

“有国才能有家!不管你们说什么,你们今天谁要撤掉这哨所,我就毙了谁!”

越说越激动的雷班长在众人的注视下,又拿出了那把王八壳子,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如以往那样甩在了桌子,而是举起枪,对准了说话的赵得才的脑袋。

“地雷!你这是干什么,枪口不能对着自己人你不知道规矩吗!”

但依旧在愤怒头上的雷班长并没有理会赵德才,而是在等待片刻后,他又把枪口转向了孙庆国。

“他奶奶的,我王春贵发誓,即使是一粒土,一埃尘,我都不会让出去,我们中国的土地自然该承载着是我们中华儿女!”

可一向娇生惯养的孙庆国那能惯着雷班长的行为,被枪指着的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所学知识夺过枪并制服雷班长。

随着枪声响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把所有人都知道的没有子弹的枪,此时此刻枪口却实打实地迸发出火光。火光贱起一块飞尘打缺了远在墙角的蜘蛛网的一角。使得整块蜘蛛网都震动了起来。

不过之后几星期,在蜘蛛的努力下,蜘蛛网再一次恢复如初。

“赵德贵,你杀死司令员儿子的事是否属实?”

在那场审判雷班长的军事法庭上,一头卷发的法官在用锤子安静下围观群众后,问道被告席上的雷班长。

可面对问询,被告席上的雷班长连看都没看法官一眼,也不吐一字,只是直挺着他的腰杆。

见问询无用,法官点了点头,示意证人席上的那七位曾与雷班长一个班的成员们做证词。

围观的群众看见证人席上的众人站了起身,没有人看了被告席上挺拔的雷班长一眼,只是对着法官喃喃道。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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