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钟坐上携程约车去机场,这是2020年1月中旬以来第一次出差,以为这个时间点路上会象8个月之前一样拥堵,不想却是一路畅通,跟司机说,看来疫情还是有影响呢。他开了话匣子,说影响不是一般得大哟!
他以前一天工作12个小时,可以挣500多块钱,现在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最多能挣300来块钱。
他又讲常坐他车一个乘客的故事,30岁左右女性,售楼处主管,早上7点出门,晚上10点多到家,除过年几天外无休,月收入约一万多块,每月交通费2000多。老公的收入跟她差不多。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一家除去8000房贷,车贷,孩子奶粉、尿不湿等,月月光。一天都不敢休息,更不敢辞职。
我听了唏嘘不已。
以前来上海住的古象大酒店歇业装修,趁着疫情人少的缘故吧,上海人的经济头脑还是很让人称道的。这次订了南京西路上的上海国际饭店,很古很旧,深色多格转木式转门,穿戴整齐的门童,其实是五六十岁的爷叔,专门给客人开门,提行李箱。客房走廊的墙壁上镶着30年代这个饭店使用过的一套套银餐具,马桶是日式智能马桶,深得我心。
晚上在酒店的丰泽楼吃了简单晚餐,一夜无话。
酒店对面就是地铁人民广场站,去展馆乘地铁8号线。
一进地铁即刻感受到了热火朝天,各个方向急行的人群脚步匆匆,我穿过奔向2号线湍急宽阔的人河,小心避开一些眼盯手机,步伐坚定的人。
魔都充满奋斗者,以前乘地铁还见到有踩着高跟鞋娉婷急行的丽人们,现在几乎无一例外都穿着各式运动鞋,帆布鞋,顶多穿双软皮平底鞋,行走如飞。
上海的天气仍然酷热,8点多出了地铁,太阳高高地当头照着,地铁里带的那点凉气一下子消失干净,细密的汗悄悄渗出来,迢迢地走到展馆W1入口,大片的人淤积在那里,是查验随申码(上海健康码)和身份证导致的。参观的人走外侧通道,参展商走内侧通道。内侧通道在游廊下方,外侧通道则完全曝晒在太阳之下,我庆幸站在内侧,虽然热,但没太阳晒着。小包里翻出一把小折扇,拼命扇,仍感到越来越多的汗水涌出来。
大家都安静地隐忍地等放行,一批进去,就能前进一点。后面一个男人接电话,讲英文,说已经到了,在排大长队,估计还得很久才能进去…..边说边从我后面挤过来,我厌恶地躲开,他堂而皇之地挤到我前面的人缝里,好象他的英文给了他这个特权,矮小的男人,得意地东张西望,唉。
展会第一天还热闹些,各个展位都有人驻留,交谈,后来仔细一聊,原来都是展商们相互拜访,真正的参观者很少。我言之凿凿地跟同事说第二天人最多,结果第二天冷冷清清,展商们也不互动了,参观者也没有,第三天进馆时连队都不需排了,参观者更少。
展会无人,正好和前同事,老客户一番热聊,和前同事们交换了彼此当前的情况,孩子今后的教育方向,对当前社会及各种魔幻现象的看法,倒也十分欢乐。更高兴是看到他们都对自己的生活,工作相当满意。小丁,JOE都换到了比原来更好的公司工作;严重的疫情反而给DAVID带来了良好的业绩,过程虽然艰难曲折,但结果颇合人意,作为工厂总经理,他相当自得,谈话期间觉得他与其当前的公司基调相当契合。
问一位几乎天天上天入地,各处参展跑客户的供应商,今年个人收入有没有影响,他赧然说还行吧,今年收入也就四五十万,哈哈。世界还是公道的,这些拼劲十足、努力工作的人历经天灾,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日渐其好。
展会第一二两天下午2点到4点是定好的设备预验收时间,疫情期间国内客户无法亲赴法国工厂,只好采取远程视频验收。展馆内喧嚣如织,同事JF问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他实在听不见我说什么。只好跑到展馆外面,外面有几个烟民躲出来抽烟,阵阵热风吹来,有一排弯形的脏座椅,可怜我手中即无测试报告,也没有个纸笔写写划划,只凭记忆在中法团队之间切换,每到近两小时快要终结时,大脑都如陷在深泥里的车轮一样沉滞,听得明白,但转述给客户听时,已忘却大半。每次回到展位,都接近5点闭馆时间。
最后一天,四个展馆走了一圈,跟往年一样,国内工厂做啥都是一窝蜂,展馆中一半以上都是各种原材料,碳纤维,玻璃纤维,树脂,国家提倡热塑,便都是与热塑有关的原料和设备,真正的应用几乎没有。
回到展位,帮忙的北京同事在邻居展商上海中大光学仪器公司那里买了测厚仪,游标卡尺,说价格很便宜,我也饶有兴趣去看,买了一个小望远镜,一个小吊称,共50元。还想买个可以外接到手机上的显微镜玩玩儿,可是只有安卓手机的了,苹果手机的卖完了。最后我还一狠心买了两只银碗,报价2000元,砍价到1600元,获赠了四对银筷,四只银勺。说是999成色,也不知真假。
晚上去了南京路步行街,虽然家里人没一个人再愿意吃鲜肉月饼,还是买了几盒,分别是鲜肉,腌笃鲜鲜肉和蟹粉鲜肉。
来回的飞机上和三个夜晚睡前把之前看了一小半的《五更盘道》看完了,漆永祥的文笔和情感表达十分朴实有趣,真挚感人,让我哭哭笑笑好多次,很久没看这样的好文字了,很幸福满足。
今年的展会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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