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突如其来的雨雪过后,是连绵的阴雨。烟雨蒙蒙与雾霾交替的姚城陷入无限阴郁与冰寒。
冬至后的某个清晨,气温接近零摄氏度,细雨淅淅沥沥地下,偶夹有小雪花。寒冷将行程拖缓,挨到最后时刻我披上深草绿鬈绒大衣,系上咖底暗黄绿细方格围巾,匆匆赶往中医院。
医生仔细地对我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很快在电脑上敲定一张药方。我捏着药方单子赶往中药房。
中药房在主楼斜对面邻街那橦有些古老的小楼上,我快速穿过鹅卵石小径,步入发药楼底层。从西边的楼梯上到二楼,约20平方的等候区,黑压压的挤满排队等候的人,靠窗为数不多的两排座椅已被占满。
我走向窗口,递进药单后,回头看见楼梯口一排椅子上有人离开,眼角余光扫向四周,庆幸旁边没有年老者站着。于是迈步走过去安然坐了下来。埋头翻看手机里的信息,忽然耳边有嘈杂声起,陆续传来清晰的女高音:
“唉!唉!还有一袋药没有拿走!”
我抬头望了望人群,一位身穿藏青色棉袄的青年男子手提一袋中药欲离开。身边跟着一位两三岁,着粉红袄子的小姑娘。男子听到人群里的喊声,急忙折回窗口取落下的药包。
被独自留在楼梯口的小女孩正蹲身迈出右腿要下楼,被她身旁坐着的大爷一把拉住,并反复告诉她说:“唉——唉!不能下去,不能下去!”
“啧啧!光顾着拿药,孩子也不管了!”人群中传来一位女高音略带埋怨和不屑的声音。
那男子有张干净的脸,脸的轮廓清秀,听到人群中这么一说,来不及套上塑料袋,一手拎了两大袋中药,回头伸出另一只手去牵孩子。
“外面在下雨,药要淋湿的,塑料袋要套好咯!”另一位好心的妇人用洪亮的嗓音说道。
那男子一手抱起孩子迈腿正准备下楼,听罢回身停下。看看两大包药,放下又拎起;又看了看孩子,似乎有点犯难。众人七嘴八舌的忠告声不断传来。见他左右为难,我于是放下手机起身走向他说道:〝你抱着孩子吧,药给我,我来帮你套袋子。〞
不容他回答,我抽出他药包里掖着的塑料袋展开来,将一提中药妥当包好。旁边那位好心的大爷,也站起来帮他套好另外一袋中药。男子连连说着谢谢!
一瞬间,人群安静了下来,广播里播喊我的名字,该轮到我取药了。
我急忙拿起背包,翻出皮夹内的药方单去窗口领药。五付药摞在传递窗台上,高过我的头。我踮起脚拎下中药退身坐到椅子上,将药放到双膝上面,双手展开塑料袋子从药包底部往上套。慌乱中抓破了一个药包的一角,里面红的绿的白的细碎草药瞬时撒满我墨绿长衫的下摆,一部分飞到了地上……
尴尬中, 一个声音从右侧响起:“刚才你帮人家,现在我来帮你。”刚才的大爷快步走过来,帮我展开塑料袋兜在底部,我急忙整理撒出的药材,顺势将残留衣摆的药材抖进被展开的塑料袋子里。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连声说:“谢谢,谢谢您呀!”。广播里似乎在喊老人的名字,他向窗口走去。
我拎了药、背上背包快速下楼。外面细雨已停歇,天空豁然开朗。
正如熟语所说,助人即助己。不经意间,我即是助人者,又是受助者。爱与友善真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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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儿子喜欢在我面前显摆英文,我把这次药房奇遇分享给他,他脱口说出:“As the saying goes helping others means helping yourself!”
因此用在此勉强做个结尾,完成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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