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不太住娘家,周六日回来吃一顿午饭,再呆上一两个小时,赶紧回自己家。孩子正在关键时期,在姥姥家不太方便。可是这次,我把随身物品都带来了,准备常住下去。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经营他们吃药,做饭,再搞搞局部卫生。抽油烟机没有清理,厨房橱柜也没清理。水壶里结满了水垢,米袋子东一个,西一个。想想年轻时的老妈,比现在要利索百倍。我一边收拾一边难过,这些偷偷存留下来的污垢,就像是父母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在我们没有关注的时候,悄悄地爬满了脸庞,占据了头顶。父母真的老了!我的心里无比酸楚!
不过,做饭的时候,老妈经常抢着跟我做,开始,我还把她推到客厅,后来,看她实在没意思,只好也让她加入进来。我想,总是无所事事,老妈肯定也受不了。
每年,大年初一初二都要去拜年的,今年,我哪里都没去。一家人就在温暖的屋子里聊天,薰艾,做美食,或者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哪怕各自刷着手机,那柔柔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却是那么撩人。
我听母亲讲起自己的青春岁月:因为想上村里的联欢会舞台苦练歌曲,最后却因为地主成分,被踢出了队伍;现如今,她和李姨经常一起练歌,名震乡邻,多次被邀参加村晚。说起这些历史,老妈总是触景生情,眼泪说流就流。
还聊到她的兄弟姐妹,哪个有能力,哪个命苦,哪个善良……她如数家珍,娓娓道来;聊到妹妹又升职了,给她买了一顶假发,价值不菲。她说,没想到二丫头小时候最调皮,现在这么出息……
老爸也聊到了这些。看来,人老了,总是非常怀念过去。以前没觉得跟他们有这么多话题聊,可能每次看到儿女忙的不可开交,欲言又止了!我也不禁反思起来,是生活太忙碌了吗?还是心里从来都没想过,父母也需要抒发情感呢?也许在我们眼里只有自己是最忙的,最脆弱的,而父母都是钢铁巨人,不需要那些琐碎的温暖。
当然,也不能总窝在家里还要有适度的体育锻炼。上午的阳光充足,老爸老妈会去外面遛弯。老妈是急性子,说要出门,一刻都不等。她穿好衣服,站在门口喊道:“我走了!”
“你等一会儿不行吗?我还没收拾好呢!”老爸很不理解。
“老妈,你一个人出去不行,让我爸看着你点!”我在旁边助力。
没想到,老妈竟然恼了,高声道:“看着我干啥!”然后夺门而出。
老爸和我满脸不解,不知道得罪她什么了!
“阴一阵儿,阳一阵儿!没法沟通!”可老爸嘴上这么说,还是收拾衣服跟出去了。
以前,老爸去广场走步,老妈去唱歌,他们志趣不同,所以不同行。现在,老爸尽量跟在老妈后面。老妈腿疼,经常骑自行车,现在情况特殊,不让她骑行。可是老妈的倔强无人能敌,多次劝告无果,只好由她去。老爸只好一路小跑跟着。回来后,老爸总是诉苦:“我这两条腿再快,也干不过车轱辘呀!我看你妈没事,骑车利落着呢!”
“我本来就没事,你们就是虚惊!”老妈总是这么自信。
我有一些工作需要用到电脑,可是老妈家没有,只好回家去做。但是留下他们在家,我又不放心。思前想后,干脆把老爸老妈都带上。我在屋里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在客厅看电视聊天,老妈这几天手机不离手,因为她要学新歌唱给我们听,最近几日,已经学了两首新歌了《爱情十八拍》《爱情醉醉醉》,哈哈,老妈特别喜欢抒情歌曲,唱得也是情意绵绵。唱歌是老妈解除烦恼的法宝,我们非常支持她。一连两天都如此,白天到我家工作,晚上回去休息,因为老妈认床。
当然,老两口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二丫头来电话,他们想女儿,更想外孙子和外孙女。一看到外孙女朵拉,老妈的脸就笑成一朵花:“看看我们朵拉,太俊啦!亲亲我大外孙女!”
“妈,今年过年不能在一起过,好想你们!”妹妹远在深圳,平时工作忙,孩子又粘人,一年一次全家团圆的机会也被疫情阻隔了,心里特别难过!
“丫头,你别担心,我们好着呢!我天天K歌,学了很多首了,都发群里了,听没听到?”老妈赶紧转移话题。
“特别好听,像大歌星!”妹妹最会哄老妈!
“丫头,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你看,你都瘦了!”
“我们年轻,身体棒着呢!”亲人彼此担心,所以都选择报喜不报忧。
一家人一起聊天,时间总是很快!只要两个孩子不捣乱,我们就不想放下手机。可现实真的不允许,当一只小手覆盖在屏幕上,不管聊得多么热火朝天,也得戛然而止!
就这样,琐琐碎碎数着日子,一直到街上的商铺开业了,各大单位也上班了,老妈的药也吃没了。最为庆幸的是,这七天没有出现意外情况,一切平静如水。我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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