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曲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这句话直到她在点香阁初遇蔡居诚的时候，才终于有了些许朦胧的了解。

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只需一眼，便能误了终身。

【1】

她又来了。

蔡居诚听到楼下梁妈妈边数银子，边用一种特有的漫不经心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真烦。”

他揉揉眉心，闭眼叹息了一声。心道若是有钱，陪她周旋一刻到也还值得。可华山的乞丐，呵，陪客于她简直就是拖着他，让他离开的日子变得更遥远了而已。

“蔡师兄，我进来了。”

她立在门口，顿了片刻，方才轻轻推门。

她的衣服比前几次更破了，又在边角的补丁上新叠了一个补丁。配剑上旧流苏的穗子掉了，现在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球。她的头发随意的绑成马尾，头绳勉强洗的干净，却仍有些褶皱。她似乎已经尽力的把自己整体都打扮的干净清爽，但还是掩盖不了手头紧迫的事实。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每次都叫我师兄。”他之前本不屑与她交谈，可刚刚她一见了他就像是生活在阴暗处的老鼠偶然寻得了花生米一样，露出了一个兴奋笑容。他微觉不悦，便拿话嘲讽，似故意打破她的开心。

“因为，因为我在武当张慎峰师兄之后才拜入华山，理应这么称呼蔡师兄……”她一愣，抿抿干涩的嘴角，一本正经的做出解释。

“不可以么？”她又迟疑的添了一句。

真像路边的小狗，说完话就只会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盯着人。

让人无法拒绝它。

“随便。”他忽觉烦躁，走到桌旁坐下自顾自的斟酒。她也蹑手蹑脚的坐在对面，抿着酒又恢复笑容开始对最近发生的事喋喋不休，什么她在江南遇见了两人换魂，最后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痴心错付幸而悔改……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给钱？”

蔡居诚淡淡说道，品着杯中无味的酒，对她露出讥笑的姿态。女子面色一白，杯盏失手砸到地上。他低头看去，她匆匆拾起碎瓷片，却被划到手指流出鲜血。

“我最近赚到的银子都给梁妈妈了，但我还有这个。”她用没受伤的手别扭的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块初级的翠玉。“只有这个了，你别嫌弃，这是我自己想用在装备上的。”她勉强扯出微笑，又很小心的问“那我能不能再和你说一会话。”

蔡居诚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