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看到了一个概念:第一性原理,个人觉得很受启发,我相信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像开了白眼一样,马上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提出这个概念的就是特斯拉的老板埃隆.马斯克。
我们先来看看埃隆.马斯克是怎么理解第一性原理的:“我们运用第一性原理,而不是比较思维去思考问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在生活中总是倾向于比较,对别人已经做过或者正在做的事情我们也都去做,这样发展的结果只能产生细小的迭代发展。第一性原理的思想方式是用物理学的角度看待世界,也就是说一层层拨开事物表象,看到里面的本质,再从本质一层一层往上走。”
这段话的信息量其实蛮大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拆开来看。首先埃隆马斯克提到了比较思维,而且对其评价挺负面的。但我仔细想了想,埃隆马斯克这么说,很可能只是为了衬托出第一性原理的重要性,因此不代表比较思维不具有优越性。所以,我觉得应该先从这方面来聊聊比较思维。
比较思维的优越性何在呢?我们先看一个故事,1968年墨西哥城奥运会,跳高运动员福斯贝里第一次在全世界面前施展背越式跳高。那个年代流行跨越式或者俯卧式,他的诡异动作引来阵阵哄笑。但随着横杆一次次升高,笑声没有了。在最后一跳成功后,他获得了奥运会金牌……全场起立鼓掌。但福斯贝里并没有一直领先,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和成绩在普通跳法的时代很一般,只是凭借更先进的起跳模式才获得了胜利。而背越式跳高并不难学,因此他被更多善于学习、素质不错的人超越了,结果就是在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他连预赛都没有进。由此可以看出,在比较思维的影响下,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通常就是模仿或者学习,而其最大的优势也就在于此,即比较思维能帮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拉近,甚至是拉平和他人的差距。而在这个社会中,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长期的竞争力如何,所以,“在学习阶段运用比较思维”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儿,因为大数据正是这种比较思维的极致体现。比如说2009年,人类发现了一种新的流感病毒 - 甲型H1N1禽流感病毒,短短一个月内由该病毒导致的疾病就在全球迅速蔓延开来。这让大家想起了1918年欧洲大流感,当时就有5亿人口受到了威胁,并且有5000万~一亿人死亡,因此甲型H1N1禽流感引起了全世界的恐慌。当时还没有研制出对抗这种流感的疫苗,因此公共卫生专家只能先设法知道这种禽流感流行到了哪里,以便防止它的进一步传播。
过去预报疫情传播的方法是由各地医院、诊所和医务人员向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上报。但这种方法的延时大约有十天至两周,而两周内疫情早已迅速扩散,因此公共卫生专家需要找到新的办法预测和监控疫情。值得庆幸的是,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科学家和Google的工程师从2007年到2008年一起合作研究了流行病传播和各地区搜索量变化的关系,即通过各地区用户在Google上搜索和流感有关的关键词的趋势变化,预测流感流行到什么地方了,并且于2009年2月在著名的《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
受到这篇论文的启发,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在2009年了解禽流感疫情时采用了同样的方法,获得了更有效、更及时的数据。在这个例子中,最关键的是建立起了数据之间的相关性,即疾病传播和该地区搜索关键词变化的关系。由此可以看出,比较思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在这条路上,机器的效率已经远超过人类了。因此,只运用比较思维的人一定会被机器所淘汰。
同时在比较思维的引导下,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模仿或学习他人的每一个具体的做法,就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了。这意味着我们在学习阶段,往往既没必要也没动力搞清楚这些做法的底层逻辑。但等度过了学习阶段,进入了创新阶段后,问题就会慢慢地显现出来了。
首先在不清楚底层逻辑的情况下,第二个比较思维的问题就是:如果出现了一个新点子,我们除了用行动来验证其效果外,很难找到别的更有效的办法进行验证了。举个例子来说,2014年3月,如果你走在上海市最大的地铁换乘站之一:徐家汇站内,视野一定会被四周围绕的蓝色巨幅广告吸引。做广告的是一款名叫“叮咚小区”的移动应用。其创始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做社交,用户是最重要的,而且难攻易守。一旦占领了阵地,就可以构筑越来越宽的护城河,打造壁垒,在未来的竞争中保持先发优势。线下扩张一定要快,先让用户知道社区O2O的战场是我们的,再慢慢改造产品。上海有1万多个小区,如果我们一个一个小区的找业主、物业、商家,这得等到何年何月?简单来说,我认为我的模式需要这么多钱。”因此在短短数月内,叮咚小区便暴风骤雨般迅速攻陷了北京、上海等地的地铁站、路边广告和写字楼显示屏,成为公众视线中无法忽略的强势存在。
但半年后噩耗传来:媒体曝出叮咚小区资金链断裂,几近破产,北京和上海的公司裁员70%,且投资人决定不再追加投资。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产品实在太差了,这使得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早期用户们望而却步,甚至在网上言辞激烈的谩骂抨击,大呼上当。各家应用下载市场上的一星差评似乎也不足以平息网友的怒火。由此可以看出,很多时候用行动来验证一个想法的效果是需要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的,而且,如果每次有了一个新想法,都只能通过行动来验证其可行性的话,从长远看效率(迭代速度)一定会很低。
其次在不清楚底层逻辑的情况下,第三个比较思维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新想法大多是基于现有做法而产生的,这就意味着只能产生细小的改变。比如说柯达,1976年制造出了全球首部数码相机,之后,柯达又具有了多达1000余项的数码成像专利技能,乃至于国际上第一台商业数码相机也是由柯达于1991年研发的。但这之后的三十年间,柯达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将数码相机商业化,为啥呢?因为柯达自己的商业模式无论如何都会被数码相机重挫,所以柯达最后决定雪藏这项技术。当然,最后它还是破产了。
至此总结一下,在学习阶段运用比较思维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一旦处于创新阶段,运用第一性原理就比运用比较思维更高效了。
那这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去学物理学吗?不一定,如果有兴趣且有机会学肯定是好的,但我觉得这不是最关键的。因为第一性原理毕竟是一种思考方法,其关键在于一层层拨开事物表象,看到里面的本质,再从本质也层层往上走。因此,我为了更好的运用第一性原理,想到了这些:
为什么当时一定要这么做?
我现在依然认为把一件事情的具体做法搞清楚是最重要的,但受到了第一性原理的启发,我认为在这之后还应该问自己一个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当时一定要这么做?比如说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有关断食的文章,看完后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一下,后来经过几次尝试后发现有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第一个问题是在断食期间,每到下午或傍晚的时候,我都会感到格外的痛苦,因此会忍不住吃点东西,但等吃完后又会感到负罪感满满。第二个问题是,肚子饿导致我很难集中精力去完成当天的任务,因此一旦完不成任务,就又会产生满满的负罪感。
所以可以这么说,在断食期间,我几乎每天都是带着负罪感入睡的。后来我试着运用第一性原理来思考这件事,结果发现当初让我感到激动万分的根本就不是断食这个方法,而是由于不吃饭所省出来的时间,甚至我还回想起,曾经因为觉得“每天都要吃饭”这件事很麻烦,就跟朋友说谁要能做一个药丸,吃一颗就能一天都不饿的话,多少钱我都买。现在,我已经很少断食了,而是改为了节食,而且是在不耽误完成任务的情况下,结果就是现在全天用于吃饭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并且在两个月内瘦了大概十斤左右吧。
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最近在尝试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第一件事儿就是先问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然后我就会把所有的力量和资源都投入到这一个点上。后来我发现一件事情能够给你的信息是无比复杂的,但其中真正有用的也许就那么几项。比如说听一对夫妇之间的吵架,专家只要听十五分钟就能判断他们在未来的十五年内会不会离婚。因为专家在这里看得最重要的指标不是他们怎么吵架,而是看他们有没有蔑视对方。其实吵架不可怕,但只要出现一方蔑视另一方的情况,那这婚姻就快完蛋了。
但请注意,随着事情的进展,有时候即便目标本身没变,对其来说最重要的那个因素却变了。比如说同样是为了生活更幸福,三十年前需要做得就是多买点东西,而现在需要做得可能就是多扔点东西了。
最后,无论是哪个时代的伟人或精英,固然有其天赋异禀的一面。但我相信,他们领先于世人的思考方式才是我们应该重点关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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