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的三部曲

本来《芳华》回炉重审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对这部电影的兴趣。但是近来听到那么多热议，还是忍不住去一看究竟。总的感受，《芳华》的野心超过了这部电影的容量，当然也超过了电影审查者的尺度。电影的焦点多次变换。只看前半部，好像是关于那个年代出身不好的年轻人心灵受伤害、人格被侮辱、尊严被践踏的一个故事。但是相对于这类人的真实遭遇，下笔太轻了，有点对不起他们所受的苦难，只能算是露出了冰山一角，甚至这一角也是那么遮遮掩掩。看到后半部的战争场面，又好像是一部反思战争的影片。尽管来得有点晚、有点突兀，我还是觉得这一段是整部电影最精彩最震撼的部分。一是题材：1949年以来，我们打过两场大仗，一是朝鲜战争，一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一种无形的引导之下，对前一场战争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后一场，更谈不上反思。如果不是与这些越战老兵有一点交集，亲眼见到几个不同部位变形了的身体，我也一样无知无感。电影会勾起人们对这场战争因何而起、代价多大、值不值得的讨论，是很大的贡献。二是场景：把战争残酷的一面真实的展现出来，是最好的反战宣传。对于导弹、坦克、火焰喷射器，只赞美这些武器的精良，不展示它们造成的人间惨状，不是知识问题，是道德问题。至于电影的最后部分，又好像是展现大变革时代小人物的不同命运走向，但几乎没有让我欣赏的东西，说是狗尾续貂，对前面部分太美化，对最后这部分太刻薄，总之既没有新意，也没有必要。还有一点，我猜想，每次在情节突变时听到的那个浑厚的男中音吐出的旁白，应该就是为了填补那些被剪掉的情节留下的空白。